231再回薔薇園(二)
「奇怪,我預言到你今日會進園來看我,特意哪兒也不去等了一上午」,南宮墨蹙眉,一副認真沉思的模樣,「難道是我預言失靈了?
知知看到南宮墨朝著自己的方向過來,坐著輪椅的關系很不方便,就跨著大步走了過去,繞到他身後道推著他的輪椅道︰「好吧,我進去就是了。」
既然都來了,不如趁現在,把心中的話和南宮墨說清楚。
她不忍心讓人繼續受傷害,尤其是這麼好這麼令人心疼的一個男人。
特別是當她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後。
知知推南宮墨進了屋,經過長長的閬院和種植薔薇的院子,駕輕就熟的推進了客廳里,自己繞過去坐在了沙發上———
南宮墨眼楮緊隨著她的身影,直到她坐下,才微挑眉笑問︰「我記得你的路感很不好,這次怎麼會這麼準確,好像從前就很熟悉似的。」
宋小姐瞬間石化。
細節決定成敗,習慣暴露過去,啊啊啊,石頭的教導為毛她總是記不住吶!
南宮墨沒有繼續詢問,而是自己控制輪椅,笑道︰「你坐吧,這有甜點和咖啡,稍候我一下。」
知知看到他進了里屋,正是當年她所居住的臥室。
她拿起蛋糕放在唇邊啃,發現這客廳與當年相比,也沒有太大變化,只是一些非常古老的東西被淘汰了,換上了新物,其余在擺設方面,大多沒變。
還有通往二樓的旋式樓梯的第三梯附近的欄桿上,有她拿刀刻的小路飛,那時她正得意洋洋自己的繪畫天分時,沈管家就怒的吹胡子瞪眼了。
好在,最後沈管家在有一次看到海賊漫畫時,也驚覺她的刀功很好,大發善心的留下了她此生唯一作品,路飛醬……
陷入美好回憶的知知,被微微的腳步聲打斷。
她抬頭,看到南宮墨換上了假肢,步伐穩健而緩慢的走了過來,走到她身邊,坐了下去,問道︰「還合口味麼?」
知知這才明白,原來他是為了不讓她尷尬,回屋特意裝上了假肢。
她輕咳一聲,「你其實不用特意這樣……我們已經很熟了。」
「是很熟了」,南宮墨靠在沙發上,側首看她,「我請你看過電影,牽過你的手,吻過你,向你表過白,求過婚,這已經是不只熟的地步了吧?」
知知啊啊啊在胸口咆哮。
二少爺你今天一針見血,犀利過頭啊,你這話讓她怎麼接話?
宋小姐啃著蛋糕默了……
「我沒有別的意思,知知你別在意」,南宮墨仍舊是平淡的語氣,「既然今天過來了,我帶你參觀下園子。」
知知放下蛋糕,起身跟著他走。
先在院子里逛了一圈,知知看到這里的佣人管家做飯的打掃的以及司機,全都清一色換了新面孔,沒有一張自己熟悉的臉面。
照理說這種老園子清人不會清的這麼徹底。
才不過八年時間而已,應該不至于一人不留……
遲疑思量中,兩人來到後院的花圃前。
花圃左側修有小涼亭,亭旁藤蔓纏繞,遮陰擋陽,亭中是純白的木桌木椅,桌上永遠放一套繡著紫金花的暗紅色茶具,而亭子旁邊有沈管家特意為自己修建的秋千,那秋千很結實,知知曾經故意和翻牆進來的糖糖一起站在上面晃蕩都沒事……
「這秋千」,南宮墨突然接話,「是我三年後回來多出來的東西,很結實,是那女孩留下的東西,板子上有很多用黑色水筆的涂鴉,話語很可愛。」
說著,走上前,扶著秋千,望著那板子,淡淡的笑了起來。
宋小姐走上前,看到那板子上各種涂鴉,霎時間感到無比的窘迫。
長方形的板子,黑色與藍色水筆一分為二,被寫的滿滿的,只有這麼兩句話——
一面,糖糖是白痴!
一面,知知是二貨!
宋小姐冷汗直流……
那是和唐爽約定過即使鬧別扭也不要互相開口漫罵對方,所以,就用寫的……這也就成救這秋千只能站不能坐的命運。
知知快速轉移視線,朝另一方走,「我們到後院那邊的露天小陽台去看看,這沒什麼好看的……」
南宮墨松開秋千,挑眉問道︰「你才剛到後院,怎麼知道有陽台?」
知知急忙剎住腳步,指著這建築道︰「這種風格一般都會這麼設計,我猜的猜的,我找不清楚路,你帶我去吧。」
南宮墨立在身後看了她半晌,才抬起腳步帶她去了。
兩人走到那陽台上,拾階而上,雙雙站在陽台前,看陽光散散漫漫撒在兩人身上……
「這里取光很好,午飯後坐在這里午睡很舒服」,南宮墨很盡職的繼續闡述,「站這里能俯視整個後院花圃的風光,也能看到前方不遠處的河流,有時會有鳥停在這陽台上,趕也趕不走,加上這里是郊區,平時沒有人來,就很安靜,很美好。」
知知听著他敘述,意識中覺得好像在幫她回憶從前似的……
這說的不就是她以前的生活!
他帶她參觀的地方,全都是自己以前最愛玩耍的地點啊啊啊!
南宮墨見她不語,轉身打開陽台的門,直通到了臥室,知知回頭看了下擺設,果真如他所說,沒什麼變化,只是將房間里的色彩調成了較為陽剛的顏色。
他拿了本書出來,是一本很破舊的漫畫,遞給她笑道︰「在去意大利之前,我在地下室里發現了這個東西,才發現這個女孩好像和你的愛好差不多,收藏了許多這種東西。」
漫《絕愛》,引知知下腐界的第一本bl漫。
她接過來,很懷念的翻看,打開首頁,有寫著南宮知的名字。
「也很奇怪的是……」他頓了下,「我是翻了這本書後,才得到了你有危險的強烈預感,到秘魯去救了你……」
在南宮墨說話的時候,漫畫冊中懵的掉下來一張五寸照片,飄飄落落,掉到了兩人的中間。
是一個背著書包,身著校服,笑容很甜十幾歲的女孩。
知知自小幾乎沒拍過照片,記得這是在十五歲參加了開學典禮後放學回來,沈管家稱贊她長漂亮了,照了這麼一張照片做紀念。
洗出來後,她就隨意的夾在了書里,再也沒有想起過。
誰會想到,現在這個時刻,卻成為了一種不可磨滅的證據……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
南宮墨彎下腰,拾起照片,溫軟似風的聲音響起,「我該怎麼稱呼你,宋小知,還是南宮知?」
宋小知背脊攸的一僵,抬起頭,望著他,「你原來去意大利之前就已經知道……」
他抬手,鋝起她右耳的發,擱在了耳後,耳垂後方,雖然經過了歲月的洗月兌,已經不甚清晰,但仔細看,仍能看出那比膚色要暗沉的小小印記——dg33。
「我知道」,南宮墨扶住她的肩,面色看起來明明是在壓抑什麼,听起來卻又很平靜,「我還知道,十幾年前,道格研究所里我們就已經見過,你是那個不喜歡說話,也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的……小朋友。」
知知渾身如遭雷煞,一時間動也不能動,話也說不出口,兩手一震,手中的書冊就那樣掉了下來,砸到了地上,風一起,呼啦啦快速翻動的響聲壓卻了她不斷緊張頻頻的呼吸聲……
「真的是你」,她面色復雜交錯,倒退了兩步,低聲言語,「南宮墨……既然你早就知道,在意大利的時候為什麼不告訴我?」
南宮墨望著她,緩慢問道︰「告訴了你,你會留在威尼斯麼,你會,不跟著那個人走麼?」
知知手心拳握了一下,心尖針硭般刺痛,她深呼吸,停了一會兒,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南宮墨嘴角瑟然扯動,沒有繼續追問。
他無聲牽強扯出笑意,說道︰「畢竟也是那麼多年前的事,我不想靠這些去強迫你什麼,或是要求你來像我許什麼諾,我只是想听你親口告訴我……石頭他,是不是我的孩子?」
知知轉臉,指向臥室里那張三米寬的大床,面容有著痛楚的回憶,「八年前,在這張床上,你記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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