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與你無關
「不如你抱著我問問題,抱多久,我就回答多久,如何?」
這種游戲他很喜歡玩,那時他的專業比自己強很多,她那時才是初初嶄露頭角,導師留下的很多難題,一大半都是在他的幫助下解決的。
解答問題的條件,是她要主動抱著他,如果她松開,他多一個字也不願講,常常氣的安藝直跳腳。
安藝蹙著眉,緩緩彎下腰,輕輕坐臥在白色羊絨地毯上,身體貼近他修長的身軀,臉面順著手臂,趴在了他的腿上……
「你其實什麼都記得」,夜然微笑,「就連我喜歡你這麼抱我都記得。」
「先回答我的問題。」安藝垂著眸,不願抬頭與他對視。
「藥是針對六至十歲的孩子」,夜然果真回答了,「注射給了誰,你應該懂。」
是石頭!
安藝臉色一怒,抬起掌就朝他月復部打去,「不管狄德洛有什麼目的,可石頭他才是八歲的孩子,你怎麼能下得了手!」
抓住她的拳,夜然低嘆,「因為我想接你回來。」
這是狄德洛允許他帶安藝進研究室的條件。
安藝挫敗收回了拳,兩手緊抓著他的衣角,「藥物的研究資料在哪兒?」
「狄德洛那兒。」
「你能不能拿到?」
「沒試過,狄德洛脾氣怪,我個人也不太清楚。」
「狄德洛平時會不會來你這里?」
「很少,他總是賴在床shang睡覺,與面具見面機會比較多。」
「面具?」安藝抬頭,「是最後那駕飛機里的男人?」
「他和南宮家關系匪淺」,夜然看到她抬頭看自己,不禁莞爾,「是個表里不一,完全衷心為狄德洛服務的男人。」
「是……」安藝誠惶低道,「南宮墨?」
他笑而不語,沒有否認。
安藝皺緊眉開始思考,心中不禁開始擔心起知知,從頭至尾最信任南宮墨的就是她,怕的是她會因此信任而受到無妄的傷害!
「寶貝你為什麼不問問關于我的問題?」夜然提醒著,手指溫柔的撫模她的面頰,「看來你果真是把自己當做南宮家的一份子了。」
打開他的手,安藝哼笑,「南宮家是我的恩人,也是我這一輩子要隨著的主家,我當然要倍加的關注,而你?因為不關心,所以沒什麼好問的。」
「關于我與那個他的事,你也沒興趣?」
夜然彎下腰,倏然湊近,鼻尖幾乎相對,涼涼的氣息開始在她面部攀爬游走……
安藝沉吟半晌,「我只是對這個病癥好奇而已,以你曾發病的經歷來看,你不可能會清楚自己另一個人格做過什麼,而他卻告訴我說你們之間建立了某種溝通方式,再從飛機上回來的時候,很顯然你也十分清晰的明白他做過什麼,怎麼辦到的?」
「你總會明白的」,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因為要時刻留在我身邊,所以我的一切,你以後會完全了解。」
這雖是模稜兩可的答案,卻足以讓安藝不再追問。
夜然連狄德洛的問題都作了回答,其他的也沒什麼值得保留。
既然他這麼說,她也相信自己會很快弄清楚。
抬起頭,安藝松開他要起身了,他卻再次抓住了她的手,側首挑眉,「還真是一個問題都不願留給我?」
「我不想總是重復同樣的話」,她去駁開他的手時,看到了他手腕上還戴著自己送給他的很幼稚親手編織的手鏈,怔了一下,低頭道,「把這個扔了。」
他笑,「你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安藝抓住他的手腕,粗魯的解下破壞掉,將那些編織而成的繩索全部破壞,撕碎了扔在了垃圾桶里,面色微紅,略有喘息。
他見她這麼粗暴而急著破壞那東西,沒有說話,拍了拍她的頭,笑道︰「笨蛋。」
就好像多年前每次講完那些令人頭疼的學術研究理論後,他也是這樣起身,笑著拍著她的頭,說這樣兩個字。
「別踫我!」
這些年來從來不去回響的畫面,短短一天內不斷在腦海里完整而清晰的呈現,走馬觀燈的令她一次次發怔,想起自己還愛著他的事實,安藝便心如刀絞,無法自已的想對他發怒,想抵觸他對自己的再一次靠近。
從前在Z市別墅里,看著他一次次挑釁式的向自己那些提醒與騷擾時,她只覺自己對夜然只恨不愛。
現在,她卻不敢肯定。
一個人,會不會愛上傷害你的男人兩次?
若是被抓來前,她一定是理所當然的帶著鄙夷說,好馬不吃回頭草。
現在,她也不敢搖頭。
身體突然騰空,她被夜然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
他的聲音輕柔宛若棉絮,響卻耳旁,「我也問你一個問題,你認真回答我好麼?」
安藝抿著唇不說話。
「你說過,離開我會過的更好」,他圈著她的身子,在她耳邊呢喃,「可為什麼會瘦的這麼厲害?」
他的手臂驟然縮緊,把她瘦弱的身體裹的密不透風。
安藝咬住唇,怕是一說話,就會流淚。
「寶貝,你還是愛我的,對吧?」夜然的聲音那麼清晰,卻又那麼遙遠。
安藝本該躲開這麼懷抱,想盡一切辦法不要這個男人靠近,卻在听到他問自己時,胸口開始發悶,呼吸困難,連大腦也是一片空白。
無法思考。
無法反駁。
她閉上眸,仿佛溺水中的人無法掙月兌不斷擴大的漩渦,沒有了開口否定的語氣,只剩下了那麼輕的聲音和那麼無力的語氣。
「與你無關。」
(我今天是勤奮的孩子,五更呦……所以晚上十點還有一更呢^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