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的陽光射在這一群執拗的孩子的臉上,閃爍著倔強的光芒。
有人下車,卻是幾位穿著黑衣帶著墨鏡的男子。他們很快就把一群小孩趕走了,只剩下阿澤拉著她的手擋在路中。
那時她還小,卻知道很害怕,不是因為眼前這些高大的男人,而是她知道,一旦這些人走了,他們就沒有家了。院長說,這里會蓋一座中心大樓,而他們若是還沒有人領養,就得搬去別的孤兒院了。他們就要分開了。
所以那時,只比她大兩歲的阿澤擋在她的面前,他們也不知道這樣做的意義,只是執著的認為不能放他們走。
兩個黑衣男子抱起這兩個孩子,想把他們分開,讓開一條路。
但是這兩個孩子的手像是黏在一起。
手腕被拉得生疼,但是誰也沒有先放手。
「放開他們。」車里傳來女聲,溫柔靜雅,落小凡從來沒有听過這麼好听的聲音。
車門被打開,走出一位貴婦打扮的夫人,當時,她只記得,她的衣服很漂亮,她身上的珠寶很閃亮卻不刺眼,雍容華貴,像一株開到盛極的蘭花。
不過那個夫人卻是盯著自己瘦弱的手腕上的一條又灰又黯,有七個石頭組成的手鏈出神。
小小的小凡只以為她看上了自己的這條手鏈,院長說,那是她自小便帶著的可能是家人留下的唯一信物。
但是,現在,她的家人只有院長和那些一起長大的孤兒。
小凡有些不舍的褪下自己的手鏈,放到那個夫人的手中。「這個給你,能不要我們的房子嗎?」稚女敕的童音,空靈的像一個小天使。
那個女子看著那條手鏈很久很久,眼中閃過的不可置信變成欣喜,還有很多說不清的感情。
小凡只知道後來孤兒院沒有被拆遷。那個聲音很好听的夫人收下了那個手鏈,小凡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
但自從那以後,她的生活還是因為她改變了不少。
那個漂亮的夫人經常來孤兒院看她,有時身後跟著比她年紀長一些的少年。
那個少年,就是墨吟風。
落小凡仍記得當時他看著自己的表情,是憤恨,還是不甘,或許就是厭惡,她已經說不清了。
原來,他本來就討厭她,不是嗎?
時間久了,他的眼光不再憎惡,卻依舊冰冷。落小凡很害怕這種眼神,好像與生俱來的那種害怕。
所以,每一次,這個冰冷的少年出現時,她總是躲在阿澤的身後。
而墨吟風的眼神也是越來越冷。
阿澤,阿澤,她反復的咬著這兩個字,眼淚濕了枕巾,若是當初我們一起走,現在還會不會這樣。
三年了,你在哪里,阿澤,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