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小凡抬頭墨吟風已在眼前.
他的眼神陰寒,像是要掐死她一樣。
她微微移開了一些目光。
「落小凡,你變聰明了,竟然學會了試探?」他的聲音陰寒不帶一點溫度。卻帶著極度的嘲諷。
這個女人真的變了,若是以往,剛剛被他這樣一吼,早就委屈的淚眼汪汪了,可是,現在她竟然能這樣不動聲色去喝這碗粥。
她就這麼篤定自己舍不得讓她喝累?
就這麼確定自己看不得她難受?
落小凡依舊沒有什麼表情。
是的,的卻如此。
她就是想試探,試探他墨吟風是不是還有一點在意,這兩年,她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歷過。什麼苦沒有受過,唯一支持她挺過來的理由便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她早已不是原來的那個什麼都不懂,整天只會沒心沒肺的笑,遇到一點挫折就只會哭的無助落小凡了。
闖蕩了這個世界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麼虛偽,想要生存,就要變得堅強,就要變得優秀,就要讀懂人心,也讓學會帶上面具萌。
短短的兩年她能成為聞人的關門弟子,能夠獨攬國際設計大獎,能夠在設計界混的風生水起,難道只有天賦和運氣?
誰知道這背後有多少血淚還有——心機。
或許,眼前的男人還不知道,自己到底經歷過什麼。
兩年真的可以改變許多。
只是沒有變的是那一份蝕骨的思念,她那麼愛他,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如果現在他告訴她,他的心里再也沒有了她一點的位置,那麼再堅硬的外殼,在鏗鏘的心也會一朝崩潰。
落小凡也抬頭盯著他的眼楮。
一如既往的冰冷,像鑿不穿的千年寒冰。
這樣,她又怎麼看的透?
「這粥不是你點的嗎,你點不就希望我吃嗎,我只是不想讓你不高興,我這樣做也錯嗎?」她的聲音也稍稍強硬了一些。
兩年來,她不知道幻想過少次他們以後見面的樣子,每一次都是美滿幸福。
因為只有那樣,她才能熬得下去。
可是,如今真正見面了,卻是這個樣子,也難免心寒。
墨吟風讀懂了她眼中的一抹倔強。
她現在敢這樣理直氣壯和他說話,不就是已經確定自己本來就還是在乎。
是啊,他在乎。
他自己像個傻瓜一樣點了一碗粥,想刁難她,結果他刁難的竟然是自己。
呵,他何苦。
墨吟風回到原來的位置,臉上的表情竟然緩和了一些。
「你沒有必要試探我,就算我在乎,也不代表我能夠原諒你。你也沒有必要和你自己過不去。」他說的甚是平靜,平靜的像是一潭死水。
他認輸。
他愛她,他在乎她,全世界的人都清清楚楚,她難道會不清楚。
落小凡低頭。
其實,她承認,她真的是一個特別任性的人。
她敢兩年不回家,就證明潛意識里就是仗著墨吟風寵她。
可是現在親耳听見他說他在乎,竟然有一種心痛的難以呼吸的感覺。
忽然,還是有些後悔。
她的確傷了他不是嗎?
不然,墨吟風不會輕易說出「不原諒」這三個字。
他能說出來,證明他真的很恨她。
但是,她也稍稍松了一口氣。
只要他還在乎,就夠了。
以後,她再也不會離開了。
她有足夠的時間去彌補。
墨吟風看著她的眼神變幻莫測,心情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他不明白自己見不到她時,幾乎分分秒秒的想著,盼著,為什麼見到了又忍不住要對著她發脾氣。
他到底要的是什麼結果,現在連他自己也不太確定了。
墨吟風移開了定在她臉上的視線,翻開桌上的文件夾。
「這份合約我加了一條,從此以後,你任何作品的所有權都歸墨石所有,也就是說這輩子你只可以為墨石打工。」
墨吟風將文件遞到她的面前,落小凡毫不猶豫,拿起筆就簽了字。
墨吟風倒是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干淨利落。
她不是不知道這個合約一簽就代表終身契約。
就像古代的賣身契一樣,她作品的所有權都屬于墨石代表她這輩子都沒有辦法跳槽,作為一名設計師,只要她要生存下去,想要在這一行出人頭地,就必須依附墨石。
落小凡知道,她當然知道。
她也知道這是墨吟風最後的試探,也是他的底線,他這樣孤注一擲,就代表這是她最後的機會。
因為她了解他,他一點也沒有變,他缺乏愛的安全感,他習慣將自己的愛變成一種禁錮。
以前,她以為他總是想要拴著她,那是一個牢籠,卻忽略了他的「禁錮」都是以愛的名義。
所以當她幾乎在一秒之內將文件遞給他時,他還是明顯的怔了一下。
墨吟風將文件收起,聲音依舊清淡,卻少了一分寒氣︰「兩天之後,和我一起回國。」
落小凡愣了一下︰「可是這次我負責的不是歐洲這邊的……」
墨吟風一記寒光就射過來︰「你負責的不是市場,是設計,回國以後,你就不會設計了?」
落小凡不再做聲。
房間又安靜了下來。
良久,她才問了一句︰「子霜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