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吟風走的時候落小凡去機場送他.
當時她拉著他的手不放墨吟風,說她現在越來越孩子氣。
「你要快點回來。」她說。
墨吟風抱著她,笑話她︰「怎麼覺得像是生死離別一樣,傻丫頭,不過兩周而已。」
落小凡緊緊的咬住嘴唇才沒有讓眼淚流出來。
她對著他笑,笑的那樣燦爛,恍如世界都失去了顏色一般,很美。
可是,當他最後轉身的時候,她卻再也忍不住。
兩周,她還有多少兩周?
剛剛走出機場,她就有些發暈累。
還沒有走出幾步,她的腳不受控制了一般,忽然摔倒在地。
她從階梯上摔了下去,旁邊有人過來扶她,可是剛剛站起來,她的腳卻是在再也站不住一樣,又要栽倒在地上。
幸虧旁邊的人扶著她。
「小姐,你怎麼了,要不要送你去醫院?」扶她的是一位帶著金絲框眼鏡的斯文公子。
「不用,你扶我坐下來。」那人扶著她就做到機場門口的台階上。
「你真的沒事?」那人不確定的問了一下萌。
「沒事,謝謝你。」落小凡沖著他笑。
那人走了以後落小凡就這樣在階梯上坐了一會兒。
又是這樣。
這些日子,也有好幾次手腳不听使喚,就要失去知覺一樣。
她嘗試著想站起來,可是稍稍用力的時候,還沒有站穩的時候,就又直接倒了下來。
怎麼回事,為什麼她站不起來了?
以前明明休息一下就會好。
心里漫出的恐懼越來越甚。
她又嘗試站起來,又摔了下去。
她的手已經在發抖,她用力扶起旁邊階梯上的一個柱子,可是沒有用,她站不穩,始終站不穩,這雙腿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根本不受控制。
旁邊已經有人注意到她,想要過來扶她一把。
被她一手拂開︰「滾開!」
她好害怕,到底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坐到台階上大哭。
她站不起來了,站不起來了,怎麼辦?
人影憧憧,來來往往的人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都會略顯好奇的看她一眼。
她哭得很厲害,像一個迷路的孩子,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只覺得這個世界好陌生,除了人影,還是人影,晃得她頭疼……
「阿風,阿風……」
她的手里緊緊的握著手機。
指甲掐在肉里,她卻絲毫沒有感覺。
她流著眼淚捶打著自己的雙腿。
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她恨不能拿一把刀子插進去,看有沒有一點感覺。
她好害怕。
手機上跳躍著一個號碼,她滿眼淚水看不清楚。
她趕忙擦干,竟然是阿澤。
她接起來。
「你再機場?」阿澤問。
落小凡不做聲。
「你出了什麼事,我一個朋友說在機場看見你,說你摔倒了,到底怎麼回事,你說句話啊。」電話那頭的聲音很焦急。
落小凡終于忍不住大哭起來︰「我站不起來,我站不起來怎麼辦,阿澤,我好害怕,我是不是就要死了,我好害怕……」
那邊的聲音忽然沉寂了一會兒。
她只顧在電話這頭哭︰「你呆在原地別動,我馬上過來。」
手機被掛掉以後,落小凡依舊在流淚。
現在她越來越覺得自己變得很脆弱,墨吟風說的對,只要在他的身邊,她就被打回原形,可是,她堅強不起來,要她怎麼堅強,終歸還是要死,終歸還是要離開他。
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清晨的陽光暖暖的。
可是,她卻覺得好涼,涼透了。
當唐澤寒出現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依舊眼神恍惚的看不清世界。
直到唐澤寒在她的面前站定,她才抬眼,聲音已經哭得嘶啞,她喃喃的叫了一聲︰「阿澤……」剛剛停止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唐澤寒看著她的樣子,心里狠狠的一揪,她臉色蒼白的就像一張紙,一臉的無助,讓人沒有辦法不心疼。
落小凡望著他,像是溺水的人發現了一塊浮木,又好像受傷的人回到家里,她的聲音哽咽︰「阿澤,我不能走路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唐澤寒的眼眶微微紅了紅,一聲不吭,攔腰抱起落小凡放進車里就直奔醫院。
「報告結果出來了,子彈已經微微移了位,之所以會有這麼多突發狀況,是因為壓迫到一些敏感的神經,她的腦神經已經出現衰弱和微死亡的現象,情況惡劣的相當厲害,她現在必須住院。」白醫師對唐澤寒說。
唐澤寒表情沉重︰「我馬上去辦住院手續。」
說完他就轉身往外走。
「阿寒。」白醫師叫住了他。
「以一個醫生的角度,我還是介意手術,美國那邊也一直準備著,雖然希望只有百分之五,但是我們會盡力。」
「我會勸她的。」他說。
白醫師繼續︰「不過以她現在的情況,不宜馬上動手,她必須接受治療,而且身體也需要調理,她的身體狀況實在不太妙,這樣恐怕撐不下去。」
唐澤寒點頭︰「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白醫師有些猶豫還是說了出來︰「關于神經的總是比較復雜,接下來的治療流程會很痛苦,以她現在的情況,像今天這種事情肯定會時常發生,而且會越來越嚴重,你叫她做好心理準備,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住這樣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