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很涼——.
黑色的賓利在暗夜里飛馳。
她有些愣的看著手上的一束白色的捧花。
今天是姐姐的婚禮,拋花的時候恰好被她接到。
當時姐姐還對她說︰「小雪,你一定要幸福。」
幸福?
她的心很涼。
這輩子,她都不會幸福了。
她看了看手表,十一點五十累。
很好,還有十分鐘。
她將視線轉向窗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身旁的男人一眼。
可是她卻知道,那個男人時不時會朝她這邊看過來。
車子如同獵豹一樣在暗夜里飛馳,不過五分鐘,就到了司徒家偌大的莊園。
司徒家的莊園是A市最大的,足可以與墨家的蘭山別院相媲美。
這里也是她自小長大的地方,可也是她最恨的地方萌。
她一分一秒也不願意呆在這里。
剛進大廳,三姨太正要出去,大概又有人約她半夜打牌。
她沒有理會她,徑直上樓。
後面傳來鄙視輕蔑的聲音︰「哎呦,現在真是越來越目中無人了,是啊,現在是聶家的千金,哪是以前那個沒人要的小賤人啊。」
她面無表情,腳步都沒有頓一下,徑直走上自己的房間。
隱隱的還能听到剛剛不屑的語氣換成了一副諂媚︰「我們三少爺回來了,累不累啊,要不要三姨給你準備一些宵夜……」
這就是司徒家。
一個比虛偽更虛偽的地方。
司徒玥進來的時候,她看了看手表,剛好十二點……
她站起來,聲線冰冷︰「孩子呢?」
司徒玥也看了看表。
很好,十二點。、
她倒真是準時。
他們達成協議,今天一天和平共處。決口不提孩子的事情。
也的確如此,他們今天一天難得和平共處了整整十二個小時。
而現在,剛剛過了十二點,她就這樣冰冷的撕破臉皮。
「孩子呢,我要見孩子。」她依舊冰冷的重復了一遍。
司徒玥看著她的樣子,用比她更加冷漠疏離的語氣說︰「孩子的事情明天再說。」
她終于沉不住氣了︰「司徒玥,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把孩子藏起來是什麼意思?」
他竟然笑了,一步一步的逼近她︰「我不欺負你,我欺負誰呢,你應該已經習慣了吧,你可是從小被我「欺負」大的。」
最後兩個字,他故意加重了音調。
「司徒玥,你無恥。」她咬牙切齒。
「你到今天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他直接貼近她,猝不及防的將她壓在門板上就吻下去。
她條件反射般的狠狠的推開她,大聲吼出來︰「別踫我,髒!!」
髒?
他竟微微愣住。
隨即平靜的臉上韻出一層怒火。
還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個字。
「你再說一遍?」他的聲音低沉。
司徒雪恢復了冷靜︰「把我的兒子還給我。」
他冷笑︰「他也是我的兒子!」
司徒雪像用看笑話的眼神看著他︰「是嗎,以前他叫你叔叔,現在他可是叫你舅舅。」
他眼睜睜的看著他眼中的怒火越來越盛。
她火上澆油︰「有本事你自己和爺爺說雲舟是你的孩子啊?」
他逼近︰「你以為我不敢。」
她肯定︰「你不敢。」
他盯著她,盯得死死的,明顯看見她眼中的那一絲得意。
她也抬頭和他對視,語氣及盡嘲諷︰「被我說中了對不對,如果你不敢的話,就不要怪我讓雲舟叫別人爸爸。」
他被這一句話激怒了︰「你怎麼和七公子扯上關系的?」
她笑的開懷︰「我怎麼和你扯上關系的,我就是怎麼和他扯上的。」
「司徒雪!!」他抬手就要摑下去。
她仰頭,將臉頰湊過去︰「你打啊,有本事你就一掌把我打死,否則,我不會讓你有一天好日子過,你把雲舟藏起來沒有關系,卿容隨便派個人就能找的到。」
卿容?叫的真是親切。
但是他終究還是放下手。
怕是她在在故意氣他。
他深吸一口氣︰「你還在恨我。」
她輕蔑的回答︰「怎麼會,你可是我最愛的哥哥,我愛你都還來不及,怎麼會恨你。」
「小雪,你是不是還在恨我,你給我一點時間啊我會給你一個名分。」他妥協一般的說。
「好,我給你時間,三天。」
她說的平淡無波。
司徒玥盯著她,並沒有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任何漣漪。
就好像,事實上她根本不關心一樣。
可是,既然這樣,她又何必這樣逼他。
他看不清,他從小最疼愛的妹妹,他以為他對她了如指掌。
而事實上,他越來越看不清楚。
她的房門被輕輕的關上。
臨走時,他仍舊親吻她的額頭。這是他十幾年的習慣,就好比真的是十分疼愛妹妹的大哥。
門被關上的瞬間。她就跑進衛生間,用冷水狠狠的擦拭他吻過的地方,恨不能擦掉一層皮。
她撐著手,看著鏡中的自己,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給她名分?
他真是個傻瓜,以為她稀罕的是這個。
這麼多年了,她一直在演戲,對每一個都是她偽裝的面具,包括她最愛的姐姐。
她演了這麼多年,他沒有發現一絲破綻。
現在她要演的角色就是愛他愛到委曲求全,終于忍無可忍的的角色。她就是要逼他,因為是時候了~~
離計劃越來越近了。
她的嘴角彎起的弧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這輩子,只要看著他過的痛苦,她就心滿意足了。
她從脖子上拿出一條項鏈,放在唇邊吻下去。
阿恆,我要讓他活的生不如死,你是不是和我一樣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