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岸,彼岸 偶然(三)

作者 ︰ 彼岸南風

初春,天氣漸暖,風也變得柔軟,適合遠行。

北京,多少人向往的城市,每天有那麼多人如同趕潮一般的涌向這里,涌向他們夢想中的天堂。

但是對于林家人而言,北京卻是他們最不願面對的地方,有太多的回憶,太多的疼痛,也有太多的陌生和不適應。

十年,這座城市早已經不是當初的樣子,十年,這座城市已經躋身于世界大都市的行列,除了擁有北京戶口和一套房子,他們再也找不到與這座城市的一點聯系了。

說這樣的話或許有些偏頗,但是任誰經歷了林家的遭遇恐怕也會生出一些一樣的情感吧,有些事情總是需要站在當事者的角度才能看得真實,有些看似美麗的東西距離近了就發覺其實也不過千瘡百孔,一切都是假象,即使身臨其境也未必能體會到真實。

所以當林牧之站在北京街頭的時候他的心里感慨萬千,一切都變了,每一次回來都發覺自己距離這座城市越來越遠了,屬于記憶中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見。他覺得這里只是故鄉而不是家了,現在他的家在海濱小鎮,在那里他們已經找到了屬于心靈的寧靜。

果果在車站等了很久,遠遠的她看到朵朵像一個可憐的小孩子,在完全陌生的人海中緊緊地拉著媽媽的手,那雙美麗的大眼楮里滿是驚恐。

果果的心一陣疼痛,她不顧周圍人詫異的目光,飛快地跑過去,「姐姐!」

「果果!」朵朵幾乎哭了出來,她是如此驚喜,可以看到果果,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果果可以帶給她唯一的溫暖,她騰出一只手拉住果果,再也不肯松開。

「爸,媽,怎麼還帶這麼多東西。」林牧之的手里拎著一個很大的行李袋,果果想要伸手接過來卻被拒絕,「這邊什麼都有,干嘛讓自己那麼辛苦。」

「傻孩子,這點東西算什麼。」林牧之笑的欣慰,他的果果還是以前的樣子,沒有被橫流的物欲所浸染,在她的骨子里始終保留著最美好的情感,這些在他看到果果的時候就知道了。曾經他想象過果果回到城市的生活,他也擔心獨自一人的果果會不會被泛濫的物質所誘惑,他甚至覺得回到小鎮的果果身上有刻意掩飾的成分,但現在,在車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他知道他的果果沒有變,「這些都是你媽親手為你曬得海菜,還有魚干,你媽說在這里買的永遠都沒有自己做的好吃。」

听完父親的話,果果一把摟住了媽媽,她不想他們看到自己眼楮里的淚水,「謝謝你媽媽。」她輕輕地說。

「傻瓜。」陸清婉拍著女兒的肩膀,那一刻她心中母愛泛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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