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只是一個符號,說了你也會忘,不如就用你能記住的方式來稱呼我吧,這樣你才不會忘記。」馬駿飛的思想與眾不同,顯然他並不會在意這些小事,至少對方能在第一時刻認出他,這就可以了。
「是啊,名字只是一個符號,我記得你,這就夠了。」他們之間好像心有靈犀,就連片刻的閃念也能出奇的一致,「畫家?石頭?你選一個。」
「你定吧,只要你能記得。」
「那好吧,畫家有很多,但是陪我畫石頭的人只有你一個,我叫你石頭畫家,獨一無二的石頭畫家。」
「好吧,隨便你,反正你一直都是這麼怪異的人。」
「隨便你說什麼,反正你一直都是這麼小氣的人。」林秋實以牙還牙,似乎從認識的那一刻開始他們之間就是這樣相處的。
「小家伙,怎麼還是一點不肯吃虧。」
「別叫我小家伙,我已經畢業了,已經工作了。」
「可你還是以前的樣子,你哪兒有二十歲?」
「喂,你還是這樣和我過不去嗎?」林秋實壓低聲音,「這是咖啡館,有點紳士風度好不好?」
「好。」馬駿飛收起臉上的笑容,「你的家人還好嗎?」
「很好,謝謝你關心他們。」
「他們還在小鎮嗎?」
「嗯,那里適合生活,適合姐姐。」
「你姐姐有沒有好一點?」
「還那樣,慶幸的是雖然沒有好一點但是也沒有壞下去。」林秋實喝了一口咖啡,這永遠是她心中最深的疼痛,「今天我去過醫院,醫生還是說著同樣的話,我們只能等待奇跡。」
「你還沒有放棄?」
「沒有,只要有機會我們就不會放棄。」林秋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對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天。」
「常住嗎?」
「不是,最遲下旬就走了。」
「就是說我們還可能再見面,有需要的話說一聲,我會盡力而為的。」
「真夠仗義的。」
「那當然,我們是朋友嘛。」
「對了,今天是周二,你不用上班嗎?」
「不用,我在休假,連續三天。」
「今天第幾天?」
「第一天。」
「明後天有安排嗎?」
「沒有。」
「那好,不如安排一下,我們一起去玩兒。」
「好啊,我帶你去一些有趣的地方,算是盡了地主之誼。」
「謝謝。」馬駿飛一笑,「我相信你一定是一個很好的導游,七年了,這里的變化太大了。」
「我也有過同感,剛回來上學的時候,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這里是北京嗎,為什麼和離開的時候不一樣了?」
「變化日新月異,好像我們都是被遺棄的孩子。」馬駿飛笑得開懷,「對了,你買了什麼?」
「剛好遇到商場搞活動,就給爸媽和姐姐買了羊毛衫,還有保暖內衣,確實比平時合算。」
「自己呢?」
「我,什麼都有,我並不需要什麼。」林秋實說得很坦然,「海邊的冬天太冷了,不似這里有暖氣,在屋子里跟春天沒有區別。」
「果果,你一點兒都沒有變。」
「怎麼會這麼說,為什麼要變呢,做我自己挺好的。」
「對,為什麼要變呢?」馬駿飛笑了,她還是那個一心只為了家人著想的古怪精靈的女孩子,這一點大概永遠都不會變。
他們在咖啡館坐了很久,一直到肚子咕咕作響,才發覺一個下午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