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龍雨嚇醒後,一睜眼就看到對面的雅兒直直看著自己,不住的流淚,站起身子,龍雨走到跟前,扶住雅兒的肩頭,蹲子,輕聲問道︰「怎麼了?」
「啊?」雅兒回過神來,慌忙的擦擦眼淚,「沒,沒什麼?」「沒事?」龍雨奇怪的問。「嗯,沒事。」雅兒笑一笑。看看雅兒的表情,龍雨決定還是晚上沒人的時候再問的好,轉頭看看門外,「小寒和空空還沒回來?」。雅兒點點頭道︰「沒有,不知道咋樣了,雨哥,我還是有些擔心。」龍雨笑一笑,「相信我,絕對沒事的。」
易水寒跟葉文昊走出杏樓,兩人勾肩搭背的,一路說說笑笑,完全沒有先前的擔心勁兒,兩人走出前廳,來到了大街上。
宜賓的夜市果然名不虛傳,街道兩邊掛滿了花燈,接近午夜了路上還人來人往的,兩邊的路旁也出現了各式各樣的小吃攤子,剛一出門,葉文昊就盯上了,目不轉楮的看著,不住的咽吐沫。
本來與葉文昊扯閑話扯的正嗨呢,突然這貨沒聲音了,易水寒回頭一看,就看到了葉文昊那如餓狼一般的眼神。砸砸嘴,易水寒說︰「這個,空空啊,你是不是又餓了?」葉文昊舌忝舌忝嘴唇,言不由衷的說︰「不餓,我就看看。」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走,吃去~!」易水寒拍一把葉文昊,率先奔著小吃攤去了.「那敢情好啊,哈哈」一听有的吃,葉文昊立馬就來了干勁,邁步子快速趕了上來。
「老板,來兩碗雜碎~!」易水寒看著熱氣騰騰的湯鍋,張嘴喊道。帶著白帽帽的老板看看面前這兩年輕人,微微一笑,說道︰「好咧,兩位小哥先坐,馬上就來。」雜碎攤的後面有三排共計九張桌子,桌子擦的很亮,上面筷筒,調味料一應俱全,環眼看了一下,易水寒挑到拐角唯一一張沒人坐的,拉著直盯著鍋看的葉文昊就走了過去。
兩人剛落定,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就奔了過來,「啪」的拍一下桌子,女孩囂張的說道︰「這張桌子我定了~!」「額」易水寒看看女子的容貌,眉毛抖了一抖,表情極不自然的說︰「你跟我們一起吃吧,我們不介意的。」
看到他居然沒理自己的話,女孩很生氣,皺皺鼻子,又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高聲叫到︰「你听沒听見,這桌子我定了~!我不想再說一遍。」
這第二次拍卻是驚動了身子轉過去一直盯著攤位老板的葉文昊,葉文昊一轉頭,就看到一個小屁孩沖著易水寒大喊大叫,眉毛一豎,牛眼一瞪,葉文昊大喊道︰「你這小娃干什麼,我們先來的,你懂規矩不?」葉文昊這一聲大喝,聲徹長街,喝的雜碎攤子這邊所有的桌子都靜悄悄的了,臨近的幾個攤位的客人也賣力的伸頭張望著,準備看熱鬧。
易水寒皺皺眉頭,耳朵微痛,拉住作勢要起的葉文昊,站起身子道:「好,位子我們讓你。」說完,轉過身子,拉著葉文昊就走了出來,走到老板跟前,丟下一個銀幣,兩人頭也不回的拐過了街角。
女孩皺皺眉頭,嘴里念了幾句,又跟了過去。葉文昊一邊走,一邊不解的問,「我們干嗎要走?本來就是我們先佔的位子。」。易水寒笑一笑,遮掩道︰「走了,跟一小屁孩治撒氣,去吃別的吧,吃完了趕緊送信去,別讓大哥等急了。」
葉文昊看看舉止有些奇怪的易水寒,只得點點頭,跟著他走了。兩人走過幾條街,借著路邊的花燈燈光看看地圖,易水寒看看不遠處的一座宅院,說︰「就是這了,宜賓城內的周家府第~!」。葉文昊抬頭看看,好大的一座府第啊,正門是朱漆大門,不顯山不露水的,但是兩邊的圍牆都超到了視線之外,一眼望去,估計不出到底有多大。
轉頭望望,這個街口也有很多的路邊攤,一眼瞄過去,看到一方布質招牌,易水寒笑一笑,拉著葉文昊道︰「空空,看到沒,那還有個雜碎攤,咱們去吃?」「把信先送了吧,送了咱再吃。」葉文昊回頭望望,抿抿嘴唇,終于下定決心還是先干正事。
易水寒驚疑的看看嗜吃如命的葉文昊,點點頭道︰「那好吧~!」兩人走到了周府大門口,府門緊閉,透過門縫瞄上一瞄,里面燈火通明的,看來有人。「我來敲門~!」葉文昊卷起袖子,自告奮勇道。「等等等等。」易水寒趕緊拉住葉文昊,看看他那缽大的拳頭,驚慌失措的說︰「你忍住,你這一拳下去,這門直接敲飛了,還是我來。」
「那也是哦,呵呵」葉文昊傻笑著模模自己的禿頭。易水寒輕輕的扣了幾下門,「吱呀」大門旁的角門開了,一個門子鑽了出來,上下打量一下易水寒兩人,問道︰「你們找誰?」
易水寒笑一笑,「找你們管事的,就說是有間客棧里的客人,有你們公子的消息要告知你們~!」「啊?」听的這話,門子大驚,慌忙鞠了個躬,說道︰「您稍等,小的這就去通報~!」話說完,轉過身子,兩腳打絆,跌跌撞撞的往里面沖去,易水寒只听的一聲越來越遠的呼喊︰「二爺,二爺,有公子消息了。」
這聲喊一出,里面立刻嘈雜了起來,「吱呀」角門關住,將嘈雜聲關在了深門大宅里邊。看來里面的人也是焦急不少,門子去了沒多久,「卡擦」朱漆大門大開,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從里面沖了出來。
葉文昊一看這動靜,立時戒備,易水寒擺擺手,示意葉文昊別太緊張,臉上帶著笑意的看著來人。一群黑衣打扮的武士們圍著一個人,最靠前的是一個貴氣逼人的中年人,中年人穿著最好的絲質衣服,面色白淨,胡子修的也很精致,不大的眼楮精光畢現,嘴角微撇,掛著一絲捉模不透的笑意,臉部輪廓與那白衣少年有三分相似。
兩人打量一番,中年人先開口︰「我們杰兒在你們那還好吧?你們要的東西明天會準時送到。」易水寒笑一笑,「好啊,周家大公子,我們怎麼可能對他不好呢,我們來,不是催東西的,我大哥有封信和東西要帶給你們?」
中年人眼角微微一抖,立時反應過來他口里的大哥是誰,心里大驚起來,那小子還活著?這怎麼可能?不過總是經歷商海錘煉的巨商,中年人面上表情不改,客氣的說道︰「哦?那我就得好好看看了。」
易水寒從懷里掏出一個錢袋,袋子里裝的正是那封信與存儲卡,上前客氣的將東西遞給中年人,拱一拱手,「我大哥還說,你們先看看里面的東西,再看信,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們就先回去了~!」
中年人身後眾人立時上前,抬手一阻,中年**氣的笑一笑,回到︰「諸位前來就是客,不進府一敘,那豈不是讓別人說我周家太薄涼了?」易水寒連忙回禮,說道︰「哪里哪里,說笑說笑了,今日天時已晚,時機不待,還是另找時間再登門拜訪吧~!」
葉文昊看看對面那中年人,心里不住的嘀咕,你個老撅驢,說的好听,進去了我還出的來麼?轉頭再看看易水寒,那一臉的笑容,要多誠懇有多誠懇,看的葉文昊心里不住的說,真他嗎的虛偽啊,也就是小寒,讓我做,我可做不了這麼逼真的假戲。
客套完之後,易水寒轉身拉過葉文昊往回走,「別回頭,一直走,走過街角再回頭看。」易水寒叮囑葉文昊。雖然不明究理,葉文昊還是听了易水寒的,兩人雄赳赳氣昂昂的走過了大街,一轉彎,兩人迅速的藏到了牆角,小心翼翼的伸出頭去。
看到兩個少年走遠,就那樣把後背露給了自己,中年人胡子一撇,嘆口氣道︰「這兩個女圭女圭不簡單啊,我真想見識見識他們口里的那大哥。」「那小子比這兩小子還要囂張,二爺您是沒見,要是您見了,您就知道了。」那先前在樓道里于龍雨談條件的管家從人群中閃了出來,說道。
微微撇一眼那管家,中年人撇撇嘴角,不置可否,杰兒的這管家,辦事能力有的,就是這張嘴,添油加醋,甚不牢靠,自己的手下探知,明明是杰兒出手要搶人家妻子,到他這兒卻說成了人家仗勢欺人。
邁開步子往門里走去,中年人捏了捏手里的錢袋,長嘆口氣,想一想自己堂堂周家,只有他們兄弟三人,就大哥生了這一個寶貝兒子,自己呢,生的是個女兒,三弟的兒子不過才一歲,全家的希望都寄托在周杰的身上,可是這小子,就是不學好,詩詞歌賦不通就罷了,身為巨商之後,居然連算盤都不會,尤其好聲色犬馬,小小年紀,不知道就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早就說過讓他收斂一下,就是不听,跟大哥說,大哥也管不了,在江南鬧的實在是不像話了,沒辦法只能帶他上京歷練歷練的,沒想到經過宜賓就出了事。
回想一下剛剛那俊俏的白淨書生,說話把持有度,禮儀中規中矩,氣度不卑不亢,為什麼這樣的人才都生在別人家呢?中年人一路嘆著氣一路往府里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