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一听,明白了自己兒子動怒的原因,微微向下瞥了一眼,說道︰「你這丫頭,平日里就愛胡鬧,今日個也不听話,你看看,惹的你爺爺多不開心,去,給爺爺認個錯去,順便給人家龍公子賠個禮。」
「啊?」這二小姐本來尋思,只要奔到老太太的懷里,那就是找到奧特曼了,把龍雨跟她爺爺這一小一大兩怪獸,又能奈何自己的了?哪曾想,奧特曼也罩不住了,嘟著個嘴,不情願的從老婦人的懷里爬起來,怯生生的望了紅衣老者一眼,二小姐雙手拽著衣角,扭捏著就是不肯開口。
「你這丫頭,說話啊~!」老婦人顯然很是偏袒這二小姐,一看自己兒子的臉上怒氣越來越重,趕忙催促了一聲。「老祖宗•````」二小姐委屈的回頭喊了一聲,眼楮里的幽怨之意,讓看到的人都不免的心一軟。「你還是這般樣子,惹禍了就找家里的長輩替你遮掩,今日縱是讓你認了錯,你也不會心甘情願,罷了罷了,今天是大日子,我也不追究你什麼了,你下去吧~!」紅衣老者嘆了口氣,揮了揮手,突然沒了繼續教訓這丫頭的興趣。
听的自己爺爺一發話,二小姐當下就笑了出來,銀鈴般的笑聲听起來囂張跋扈極了,臨了還偷偷惡狠狠的瞪了龍雨一眼,這才要梨花帶雨的一臉笑意重回老太太的懷抱,紅衣老者冷不丁的說了一句。「明年的聖院你就別去了,月兌月兌要去得話,家里沒個人陪伴老祖宗也不行,你就留下吧。」
「啊~!」二小姐就像是當場被雷劈了一般,笑臉瞬間呆滯,做戲弄出來的淚水還沒干,有些滑稽的掛在臉上,從小在這大宅院里長大,雖說錦衣玉食,生活優越,但是,二小姐也很是向往外面的世界,好不容易有機會去到外面了,而且還是聲名遠播的聖院,為此,二小姐不知道高興的多少晚失眠,如今,自己爺爺居然平平淡淡的就說了一句,不要去了。
這要擱在平時,這二小姐也不會驚成這樣,主要是紅衣老者話里的一句,月兌月兌要去的話,你就留下來,這句話無疑刺中了二小姐心中最為忌諱的地方,緊接著,二小姐的臉就陰郁了下來,雙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服,拳頭捏的甚至可以听到聲響,屋內的眾人一看,可了不得了,這丫頭,莫不是要在這里發飆。紅衣老者望著背對著自己,肩膀微微抖動的孫女,眼里閃過一絲不忍之意,不過也只是一瞬,這二小姐如此狀態,這老太太可不干了,連忙喊道︰「二丫頭,二丫頭,你怎麼了?」
那二小姐方佛充耳不聞一般,只顧自己生著氣,龍雨只覺得森寒的氣息從她的身上發出來,龍雨不是很理解這二小姐為什麼對這件事情如此的在意,但是他卻能感覺到,接下來的事情,估計有些難看了,只是,他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難看。「爺爺,真不讓我去了麼?」女圭女圭音略微的帶著哭腔,夾雜著憤怒,但更多的卻是希冀,那感覺就像是一個小女孩在向寵愛自己的長輩討要著什麼,楚楚可憐。
紅衣老者心一橫,「爺爺做事你知道,話已出口,斷然就不能去了。」「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二小姐在得到答案的瞬間,竟然就猛地平靜了下來,緊握的拳頭松開了,身子也不再顫抖了,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恢復了平靜,但是,她的眼神,卻變得異常冰冷。
「既然我去不成了,老祖宗也不要人陪了,我一個人呆著寂寞,總要有個人陪我吧•」二小姐自言自語道,看的那美婦焦急不已,坐在她另一邊的正是月兌月兌,月兌月兌也是一臉關切的看著自己的妹妹,這二小姐並不是月兌月兌的親生妹妹,只不過是同父異母而已,月兌月兌的生母在生下她沒多久就過失了,不過,這絲毫不影響月兌月兌跟二小姐的姐妹之情,相反,不同于二小姐,月兌月兌倒是把這妹妹看的很重要,重要的幾乎超過了自己。
紅衣老者嘆了口氣,回望了自己的母親一眼,老太太也有些不滿這紅衣老者對自己重孫女的嚴厲,眉宇間有些不開心,當下就掙扎著想站起來安慰下這二小姐,紅衣老者看到氣氛有些僵,心里尋思,這丫頭長這麼大,胡鬧騰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過兩天想開了就是,今天公開懲罰她,一是因為她一貫的跋扈,總是隨自己心情做事情,而是因為,老是有自己母親護著,這丫頭天不怕地不怕的,到了外面,自己也護不周全,招惹了是非,那就追悔莫及了,不過是給她個教訓罷了,臨了還是要讓她去的。
結果,就在紅衣老者上前攙扶老太太的時刻,二小姐動了,動的很是尋思,而且更是讓人匪夷所思,她瞬間轉身,龍雨只覺得背後冷森森的一股殺氣,等回過神來,一把小巧的彎刀已經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砰」的一聲響,正招呼著上菜的管家手里捧著老太太的手爐剛要送過來,恰好看到了這一幕,又驚又嚇的他,一個沒端穩,手爐就掉在了地上。手爐蓋子嗑出來,撞在爐身上,發出一聲巨響。整個屋子里的人一片嘩然,各個大張著個嘴,什麼表情都有,最先反應過來的當然是紅衣老者,老太太也是驚得嘴唇直顫抖,這丫頭,這丫頭膽子真是,明知道這是龍家獨子,居然還拿刀子在人家脖子上,這••••這•••老太太是又驚又氣又心疼,手抖嘴抖,紅衣老者安撫了一下自己的老母親,慢悠悠的直起身子,滿是憐愛的看了自己的孫女一樣,緊接著,眼神里閃出惋惜來。「霞兒,你這是干什麼啊~!」那美婦這個時候坐不住了,捂著嘴就哭叫了起來,急得想上前來,卻被月兌月兌拽住了胳膊,月兌月兌望了望前面,輕聲說道︰「二娘,你別急,爺爺在這里,沒事的。」
亂而急,月兌月兌一句話,驚醒了眾人,對啊,這紅衣老者不站在那麼,法神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有他在,念這丫頭也傷不了這貴公子,只不過,眾人還是有些轉不過彎來,這二丫頭,從小刁蠻慣了,但是脾氣也沒壞成這樣啊,雖說她驕橫無禮,但是傷天害理的事情也沒做過,今日怎麼就當眾動起了刀子呢。
「霞兒,你•••••」紅衣老者剛叫了個名字,就說不出話來了,說實話,他是無比痛心,整個翟家,直系傳人里面,就月兌月兌跟這丫頭兩個,雖說,諾大的翟家親友無數,但是,自己這一脈的,也就只有這兩個丫頭了,月兌月兌就不必說了,自然省心的很,這丫頭,自小就被慣壞了,老者本來也就是想治治她這性子,讓她以後收斂點,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作出這種事情來,這要傳揚出去,翟家,可就要被人笑話死了。
「我什麼我啊~!」二小姐哇的一聲就哭了,激動的嚷嚷開來了。「從小到大,你們嘴里,稱贊的,夸獎的,表揚的,總是月兌月兌,我是什麼,別人都以為我是這翟家二小姐,身份尊貴,天生不凡,下人們見了怕我,姑媽姨夫們也總是順著我,可是我知道,在你們心里,我就是比不上月兌月兌,她好,她這好,她那也好~!」二小姐顯然哭的很傷心,吼的聲嘶力竭的,大眼淚點子直往龍雨的臉上掉,龍雨尷尬的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這還不算,這丫頭,激動歸激動,手還抖個不停,直把個龍雨嚇的呀,是後腦勺冷汗直冒。
「是,我是愛耍脾氣,你們私底下說我刁蠻我也知道,可是,我只是想引起你們的注意啊~!月兌月兌一年在家才多少日子,你們茶前飯後,老是在說她,稱贊她有修養,有文化,舞跳的好,又懂禮儀,簡直就是翟家的牌面,好,這些我都忍了,我是比不上月兌月兌,我努力的學習,努力的練琴,我知道我跳舞跳不過她,我那麼幸苦的練琴,談給爺爺您听,您說,小孩子家家的,玩這些做什麼~!」
「為什麼她跳舞就能得到你們的夸獎,我就不行,我彈琴就是為了玩,為什麼~!你總是偏著她,事事偏著她,米莉聖女(就是米莉古麗,民間都叫她聖女,雖然她一把年紀了)選徒弟的時候,爺爺您二話不說就把月兌月兌送去了,您知道不,我也想去啊,我也想跟著聖女學習啊,您只跟我說了一句,你太小了。「」好,我太小了,如今,好不容易能夠去聖院了,爺爺你一句話就不讓我去了,憑什麼月兌月兌能去,我不能,憑什麼她能做的事情,我總是不能啊,你說啊,你說啊~!!!」二小姐激動的幾乎不能自己,完全是跺著腳在哭了,她這一激動不要緊,手上可沒了準頭,那明亮的刀子呲拉兩下,龍雨只覺的脖子一涼。
接著就有一絲熱熱的東西流了出來,龍雨哭喪著個臉,望著滿屋子呆滯的人,下意識的罵到︰「草,見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