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enxue.翌日,下了一夜的暴雨終于停了,龍戰天披掛完畢,沉重的戰靴踏著泥濘出現在了轅門口,親兵將龍戰天的戰馬牽了過來,這是一匹高大的血紅色戰馬,渾身的毛發赤紅如血,跑起來快若閃電,是不可多得的寶馬。大enxue.
從親兵手里接過韁繩,龍戰天翻身一躍,穩穩的坐在了馬背上,厚重的板甲非但沒有讓龍戰天顯得笨拙,反而在他強壯的身軀下襯托的整個人霸氣無比,猙獰的龍頭頭盔正中瓖嵌著一顆龍眼大的血紅色寶珠,珠子正中隱隱的有光波流動。
這套鎧甲正是鼎鼎大名的龍神血戰鎧,是龍家的家傳鎧甲,外界根本不知道它的品階,到龍戰天這一代,這套鎧甲已經傳了三十幾代了,暗紅色的鎧甲在陰沉沉的天氣映照下顯得暗淡無光。
轅門外早已等候著一隊精銳的騎士,這是東北虎中的重甲騎士,他們的坐騎並不是馬,而是比馬要大上兩倍的鐵甲獸,鐵甲獸是四級的魔獸,喜群居,負重能力跟奔跑能力都極佳,耐力也不錯,唯一的缺點就是極難馴服。
而這整整五千人的鐵甲獸騎兵,則全部是四級以上的斗師,他們坐下的坐騎也是他們的命獸,鐵甲獸以它們的表皮堅硬得名,這種看起來跟鎧甲很像的表皮使得鐵甲獸生存能力大增,而更為奇特的則是,鐵甲獸的表皮可以再生,只要不死,短時間內它就會長出新的表皮來。
龍戰天大喝一聲,當先奔出,五千鐵甲騎兵緊隨其後,鐵甲獸沉重的蹄子踩得地上泥點亂飛。各營的士兵已經擺好了陣勢,龍戰天所在的位置是中軍,他帶著鐵甲騎兵穿過一個個戰陣,在士兵們的視線中跨越了第一戰線,突到了城門外百步的距離。
雨後的清晨空氣很是清新,龍戰天貪婪的吸了一大口,這才緩緩地望向那座城樓。雄關原本是由一座孤峰隔成的雙洞峽谷,帝國月復地平坦無險可依,于是就在這里開工修建了這座綿延五里的雄關,雄關最高的地方離地有十幾丈,采用的雙層城牆,外面的一層用青石岩搭建,里面的一層則是包著鐵皮的鐵皮牆,在這雙層牆的夾縫中隱藏的則是護關的結界。大enxue.
此時結界已經打開,外面的青色城牆上隱隱可以看到一層白光閃爍,雄關的正中是城樓,關門有兩處,這也是它區別于其他關隘的特點。
城樓離地有五丈高,此時的城樓上面寒槍林立,每隔三四米的距離具有一座守城弩,這種弩是固定的,要比床弩大一倍多,使用的弩箭也是穿透力極強的刺槍,除此之外,立在關口上的弓箭手也是致命的所在。
此時就有不少的弓箭手瞄準了龍戰天,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放箭,從這方面看,守關的士兵紀律也很是鮮明,一個面龐紫紅,濃眉大眼,圈臉胡烏黑的大漢握著腰刀望著關下的龍戰天。
這個披掛著將軍盔甲的人正是程世杰,程世杰是西北人,生的膀圓腰粗的,身子略微有些肥胖,他的出生不太好,但是一身斗氣超群,年紀三十歲就晉身斗聖的行列,再加上善謀,兵書也讀了不少,深的蘇護的賞識,是蘇護身邊為數不多的心月復大將。
「程兄,好久不見,安好?」龍戰天拱手大笑道,絲毫沒有在意那些瞄準自己的弓箭手。程世杰眼神復雜的望著龍戰天,他跟龍戰天雖然私交不深,但是同為軍人,同類間的惺惺相惜還是有的。
程世杰研究過不少龍戰天的經典戰例,如果不是當初蘇護對他的知遇之恩,想來早就到龍戰天的麾下了。
程世杰拱了拱手,卻不知道該怎樣去稱呼龍戰天,叫元帥吧,龍戰天已經被定為了亂臣賊子,叫爵位吧,也不對,想了想,程世杰才在城樓上回到︰「龍將軍,久違了。大enxue.」
「呵呵,久聞程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風采,如今奸臣當道,龍某奮起反擊,卻鬧得天下生靈涂炭,程兄若有心,可否出關與我一敘,在這陣前,擺上一桌酒,咱們談談如何?」龍戰天的個人魅力極強,這一通話讓他說的豪氣干雲,義薄雲天。
程世杰猶豫了,固守中州是他的任務,眼下翔龍四處火起,起來反朝廷的不僅龍戰天一支,但是龍戰天無疑是最大的一支,危害也最大,一旦讓他突出雄關,那麼中原月復地再無險可依,在沒有任何人能夠擋得住東北軍這支虎狼之師了。
不過,程世杰也有自己的想法,龍家向來忠義,如果自己能夠說服龍戰天,使得龍家能夠暫退,然後再有自己周旋,要是能夠化解蘇公與龍家的誤會,那麼這兵災就可以避免了。
程世杰這樣想,要是讓葉知秋他們這些政客知道了,只怕會鄙夷不止,這樣單純的思想,恐怕只有十來歲的小孩才有了,但是程世杰不然,縱然他是個善于計謀的大將,他也只是一個純粹的軍人。
在他的腦海里,軍國天下要大于私人情感,這也使得程世杰有些想當然了。答應了一聲後,程世杰就去準備了。
以龍戰天的為人,他斷然不會在談話的時候安排什麼飛機,但是程世杰手底下的人卻不這麼想,九級的魔法防護卷軸給程世杰塞了三四個,鎧甲也換做了昂貴的魔法盔甲,程世杰心里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但本著為蘇護負責的原則,也沒有拒絕。
當穿著一襲華麗魔法盔甲的程世杰來到約好的地點時,龍戰天已經等在了這里,濕塔塔的地面上鋪上了厚厚的毛皮毯子,毯子上放著一張小木桌,桌子上溫好了一壺酒,旁邊是幾個下酒的小菜,剛一走到跟前,程世杰就聞到了一股撲鼻的酒香味。
龍戰天的鎧甲已經卸了下去,此時的他穿著一襲平常的長袍,就如一個等待老友的文士一般,程世杰略微的有些尷尬,他穿著這一身盔甲,想要在這毯子上坐下來,不免有些困難。
龍戰天笑盈盈的輕輕一伸手︰「程兄請。」程世杰緩慢而又笨拙的坐在了地上,所幸的是魔法盔甲造型都很符合人體結構,雖然重,但卻不笨。龍戰天提起酒壺來,擺在兩人面前的是兩只碗,碗是那種小口的飯碗,粗瓷做的,平常的軍中之物。
程世杰一手扶著碗,一手端著碗底,接了龍戰天斟的酒,緩緩地放到嘴前聞了聞,然後就直接干了,這一碗下肚,只覺得暖流股股,芳香隘口,程世杰不由得大叫道︰「好酒~!」
「呵呵,上好的東北芳香流,這可是我珍藏了快二十年的好酒,今日能夠于程兄同飲,實在是有幸啊~!」龍戰天仰脖干了一碗,抹了一下嘴角的酒液說道。
程世杰不由的惶恐道︰「世杰惶恐。」「呵呵,來來來,今日過了,咱們在此喝酒就被傳成一段佳話了。」龍戰天豪爽的說道,程世杰向著龍戰天這邊望過去,瞳孔不由得縮進了。
世人都說東北虎彪悍無比,今日一見,程世杰才算是真的領略到了,茫茫無比的紅色鎧甲,如同翻騰的火浪一般,刀槍劍戟,寒光閃閃,一眼望去,皆是裝備精良的彪悍士兵。
讓程世杰真正震驚的不是東北軍的軍容,而是他們的紀律,十多萬人列陣在此,不論是人還是獸,沒有一聲雜亂的響聲,如此寂靜的戰場讓人不由的產生一種恍惚的錯覺來,似乎這一切都是幻象。
轉過頭來再看看自己這邊,程世杰不由的暗自搖頭,論精氣神,中州軍可是差遠了,同樣是列陣,這一目望去,好幾處都不齊整,如果是在平原上對戰,程世杰根本沒有絲毫的把握能夠抵得過東北軍,他所依仗的就是身後的那座巍峨雄關,自古守比攻易。
「程兄,既然你來到這了,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龍戰天話題一變,程世杰立馬坐直了身子。「天下大亂,我翔龍國將不國,百姓也卷入了水火之中,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蘇護,蘇護對我龍家做了什麼我且拋過不提,單單這一個弒君的罪名,他還值得你賣命麼?」龍戰天雙眼里精光四射,緊緊的逼視向程世杰。
程世杰面色大變,但是瞬間又回復了正常,他一臉嚴肅的反駁道︰「將軍這話大謬,國家面臨如今的局面,將軍的責任是拋不開的,即使龍家是被冤枉的,將軍也不應該輕易興起刀兵,將軍既然不忍看到百姓卷入水火,那何不收兵回東北,以龍家的實力,自保是沒有問題的,只要國家穩定了,什麼樣的冤屈不能真相大白?」
龍戰天搖搖頭,苦笑道︰「程兄所說何不是龍某所想,但是蘇公爵會給龍家這個機會麼?大帝幾個月不臨朝,突然暴斃,這其中的道道我相信程將軍心里有個底,蘇公爵想干什麼?難道程兄還猜不出來麼?」
程世杰沉默了,蘇護是個什麼人他再清楚不過,蘇護的野心他也清楚不已,他當然曉得蘇護想干什麼了,或許,在沒有人能比他清楚,但是••••程世杰望著龍戰天道︰「將軍,如果有選擇的話,世杰也不希望跟將軍刀兵相見,世杰保證,只要將軍退兵,世杰一定在公爵大人面前力保龍家的清白。」
龍戰天將碗里的酒喝空,望著程世杰道:"國道中落,奸臣當道,程兄,在下欣賞你是個英雄,何不順應天時,你保的了蘇護一時,卻保不了蘇護一世,這關,你守不住的~!」
程世杰站起身來道︰「將軍的美意世杰心領了,但是世杰卻難從命,公爵大人對我有知遇之恩,世杰死也會替公爵守住雄關的~!」大en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