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瀟噙著淚點點頭︰「慕之哥,有話,你們好好說……我不想看到你們吵,我想看到你們好好的,你和小蔓姐,多配啊……」.
秦慕之看著面前哭成淚人兒的小女孩,忽然之間好像有些明白︰為什麼霍彥東可以這樣一心一意的等著蕭瀟,為什麼他身邊亂紅無數,可是他卻從不多看一眼,為什麼蕭瀟心里一直有別人,霍彥東卻依舊那樣痴情執著,為什麼,一個男人可以用他的全部來愛著這樣一個小小的並非是傾國傾城女孩兒……
她真的有一顆,干淨純潔而又善良的心,也許,正是她所有的這一份美好,是他們所沒有的,所以,東子才會被她深深的吸引,這麼多年也願意守身如玉的等著她長大……
蕭瀟和長安性格天差地別,可是在她們的骨子里,都蘊著這樣的單純美好,也許,他愛上長安,正是如此。
他的生命中缺失的,長安可以毫無保留的給予腦。
陽光照不到的那一處角落,長安卻可以到達。
秦慕之微微苦笑,唇角牽起一道落寞的弧度,他站在走廊里,忽然想,時光如果就這樣停住該有多好,或者,就活到這一刻,就和她一起死掉,也是快樂的。
這樣的念頭不過只是一瞬間,他也知道自己過了幼稚的年齡,但有時候還是會忍不住的產生一些可笑的想法和念頭軼。
真的希望,他的好兄弟不要像他這樣情路曲折坎坷,真的希望,勛哥可以等到他一直都在等的那個女孩兒,真的希望,喬策能夠快一些成熟,遇到他的命中注定,真的希望,蕭瀟可以回頭看到霍彥東一直站在她身邊,忘記過去,幸福的在一起……
若是他不能得到幸福,至少要他看到身邊的人都得到幸福。
「東西整理好了吧?哎還有那個要帶上,對,小心一點,很容易摔碎的……」
「寶寶今天還是超級乖啦,我們一會兒坐飛機……去維也納!」
她歡快的聲音,隔著薄薄的一扇門,清晰的傳入他的耳中,他扯了扯唇角,想換上一副無所謂的無賴表情,但卻發現自己失敗了。
他甚至,有些細微的顫抖起來,靠在牆上的脊背汗濕了一片,她的聲音忽遠忽近,就像是一道一道不停襲來的魔咒,他再也站不下去,腦中嗡鳴不停,身子忽冷忽熱,終是驟地轉身推開她所在房間的門……
砰的一聲,被重重推開的門撞在牆上,發出讓人膽顫的巨響,坐在床上正整理東西的小蔓嚇的一抖,下意識的捂住小月復回過頭來……
他站在那里,臉色白的嚇人,可是那眸子卻是越發的漆黑深邃,就像是翻卷著一團一團的陰雲,拖拽著她往里面淪陷,她不由自主的捂住小月復,緩緩站起來︰「你……怎麼了?」
他沒有應聲,只是走進來兩步,然後,將門又緊緊鎖上。
小蔓看他的神色十分不好,臉上的表情也是說不出的陰郁,不由得有些駭然的後退一步,「秦慕之……你搞什麼,你不要嚇到寶寶……」
「沒有寶寶了。」
他忽然打斷她,聲音低低的,毫無波瀾起伏,卻也沒有一絲的感情,她怔了一下,旋即哧地笑了一聲,撫了撫小月復坐下來,微微垂了頭,只露出一截白皙的頸︰「發什麼神經呢,我忙著呢,你要是沒事,就出去吧,一驚一乍,嚇死人了。」
「我說的話,你沒有听到嗎?孩子那天就沒了,你難道就感覺不到?」
他緩步上前,甚至還是有些痞痞的點了一支煙叼在唇間,刺鼻的煙味瞬間蔓延,小蔓立刻站起來走到窗邊拉開窗子,回頭瞪他︰「你吸煙的話就出去,我不能聞這個味兒!」
「別傻了謝長安……」他低低的笑著,手指間夾著燃著的煙,趨近她的身側,那一雙原本魅惑的眼眸,卻是透著濃濃譏誚,他的手掌撐在她身側的窗台上,刺鼻的煙霧噴薄在她的鼻端,小蔓下意識的緊緊捂住口鼻,閃身想要躲開,秦慕之卻是一下子按在了她的肩上。
他的面目微微有些猙獰,薄唇勾出冷冽的一道弧線,他的眸子深不見底,就那樣凝著她,她覺得她的心在往下沉,整個人像是被人掐著脖子按進了刺骨寒冷的冰水中,她想要掙扎,想要逃,可是她的腿是軟的,她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可那冷讓她清醒,她的腦子里開始回蕩他的話,沒有寶寶了,沒有寶寶了……
她一下子彎下腰,痛苦的大口大口喘息,可他的聲音卻像是如影隨形的魔鬼,忽然地響起,帶著決絕的刻薄和冷冷的嘲諷︰「謝長安,你和沈從佳睡了那麼多天,你懷的孩子怎麼可能是我的?這樣大一頂綠帽子扣下來,你還真是不要臉,我告訴你,孩子沒了,是我讓醫生拿掉的!我秦慕之,絕不會忍受這樣的羞辱……」
「啪!」她抬手一巴掌搧出去,緊跟著嘶啞而又尖利的喊了一聲︰「閉嘴!你閉嘴!」
他被她打的頭歪在一邊,舌尖在口腔內抵住發麻的那一塊,哧的冷笑︰「怎麼?我說穿了你的心事?你懷孕怎麼不去找沈從佳?你們女人不就愛做那種懷孕逼婚的爛事嗎……」
「秦慕之……你……你無恥……」她怔怔望著面前那個男人,他高傲而又不屑的看著她,那些刻薄的字眼連綿不斷的傾吐而出,她感覺腦子就要炸開了一樣疼,太陽穴中像是被人硬生生的釘進去一根鐵釘,不停的翻攪著,撕扯著她的血肉,她胡亂的搖頭,眼淚沒有辦法控制住的往下掉……
「我無恥?謝長安我告訴你,原本我還想和你好好玩玩,可是現在,你真讓我惡心,不過,能耐不錯,先是沈從佳,現在被甩了嫁豪門無望又能攀上顧藝聲,要出國去做一對野鴛鴦,我成全你……」
他掐住她的下頜,凌亂的發絲之下,她的淚眼淒楚而又絕望的大睜,他漠漠的笑,他像是投入進去了這種自己制造出的劇情,「但是,你想懷著那個野種走……」
他忽然低頭,幾乎是咬牙切齒一般一字一字︰「不-可-能!」最後三個字說出,空氣似乎都跟著凝固了,他的手指捏著她的下頜,觸手的地方一片冰冷,他望著她,在那漠漠的笑容之下,她永遠不知道,他承受著什麼樣的痛苦.
他不想讓她恨自己,不想讓她怨自己,那麼,就用這樣拙劣的手段,把她全部的恨意都加諸在他的頭上吧。
他這一生,只演過這樣一次戲,劇本,下乘,演技——上乘。
她低著頭,長發散亂下來披拂在嬌小精致的臉側,她的雙手緊緊的環在胸前抱住自己,那是一種自我保護的脆弱和無助,她渾身都在抖,可是她沒有哭出聲來……
他的手指一點一點松開她,然後用力往後一推,她踉蹌的後退了一步撞在窗台上,腰際一陣的劇痛,可她仍是死死的咬著牙關。
「看在我們也曾經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忍到現在才和你說出實情,謝長安,從這一刻起,請你,徹徹底底的滾出我的生命中,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囡囡你也永遠不要見,她不需要,像你這樣下賤無恥的媽媽……」
她忽地抬頭,在縱橫交織的淚霧之後,她的眼底濃濃的投射出決絕的恨意和怒火,她盯著那張臉,那張曾讓她愛的死去活來失去自我的臉,那張讓她不止一次淪陷在他的柔情中的臉,她真是蠢!她真是蠢!
「好,很好。」她忽然揚唇一笑,那樣慘烈的笑,他這一生見這一次,足矣。
她胡亂的撥了撥頭發,忽然往床邊走去,削水果的刀子還在床頭櫃上的果盤中,她伸手握住,忽然極快的轉過身撲到他身邊,鋒利的刀子刺入他的胸口,鮮血一下子涌出,他站著,一動不動,只是低頭看著她,緩緩的,似乎嘴角有了點點笑靨。
「秦慕之,你親手殺死你的孩子,你會遭報應的,你會的!你一定會的!」
她平靜至極,就那樣靜靜的望著他,墨色的眼瞳里再無表情,然後,她冷笑著,一點一點的把刀子拔出來,血,瞬時噴濺而出,染紅芙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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