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透過淚霧,看到一輛車子堪堪的停在他身後,她忽然哭出聲來,轉身又向前跑去…….
秦慕之對那憤怒的司機道歉了許久,方才又往她跑開的方向追去,小蔓听到他喊她名字的聲音,只覺得心里又是煩躁又是難過,她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甩上門的那一刻秦慕之正好追來,車子緩緩的發動,他一邊追著車子跑一邊拍打著車窗喊她的名字……
小蔓坐在車里,死忍著沒讓自己看他一眼,只是低著頭一邊哭一邊哽咽的吩咐司機︰「先生麻煩你開快點……」
車子漸漸加速,秦慕之怎麼追都追不上,他粗喘著停下來,看著那車子漸漸的開出他的視野,他怔怔的望著人來人往的街頭,只覺得心口里空蕩蕩的難過,有幾個流浪藝術家拉著小提琴圍著他奏著歡快的華爾茲,他苦笑一聲,隨手掏出錢夾,拿出一張大額的鈔票遞出去,歡快的音樂聲漸行漸遠,他一個人不知站了多久,方才拖著沉重的步子離開。
劇院估計是沒有辦法回去了,那個時時刻刻都像是炸毛的野牛一樣的上司絕不會再接納他,而他,也是真的受夠了,雖然這些不是他的專業,但是作為一個成功站在高位上的男人,若是沒有幾把刷子,那麼恐怕早就被人取代了,他做出的策劃報告就算不是盡善盡美,但也絕不是他說的那麼垃圾。
如果只是挑剔或者粗暴他也能忍的下去,但是時刻掛在嘴邊的對中國人的羞辱和謾罵,他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繼續容忍,之前因為擔心小蔓在這里的處境想要暗中守著他,他總是沒有反抗的默默容忍了下來,可是現在,小蔓已經知道了他的存在,而她的態度…腦…
秦慕之苦笑搖頭,算了,明天就去遞交辭職報告好了。
轉了公交回到家中,過了一會兒囡囡也歡快的從幼兒園回來了,秦慕之準備了簡單的晚餐,父女兩人圍坐在小桌子跟前吃完飯,囡囡從小書包里拿出一個粉色信封︰「爸爸,老師讓帶回來給爸爸的。」
秦慕之打開一看,忍不住往沙發上重重一靠,囡囡念了一個月的書,這都是第二次通知家長交費了,目的又有些不清不楚,但卻偏偏都有個冠冕堂皇的緣由,中國人還真是打根上都沾了同樣的毛病,跑到國外來還改不掉這個亂收費的惡習!
明天是周五,下周一要去繳費,還好他上班已經一個月零幾天了,明天辭職的時候,正好把一個月的薪水要回來,給囡囡繳費是綽綽有余了。
第二天小蔓一大早就跟著顧藝聲去了劇院,路上顧藝聲還笑話她今天怎麼這麼積極去練聲,小蔓倒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顧藝聲去琴房,小蔓把他辦公室的鑰匙要了過來,說是要先休息一會兒,顧藝聲什麼也沒說,只是交代她如果身子不舒服就給他打電話,然後就離開了。
顧藝聲的辦公室離昨天那個咆哮帝的辦公室很近,小蔓半掩了門,一直都在听著對面的動靜,果然不一會兒,那里又響起了驚天動地的怒吼聲,她立刻悄悄走了出去軼。
「薪水?我們這里有規定,第一個月是試用期,沒有薪水!」
「簽約合同上寫了,新職員第一個月沒有獎金,薪水按照老職員的百分之八十發放。」
小蔓甚少听到他說英文,這一次听到才發現他講英文沒有一般中國人那種奇怪的口音,相反听起來頗有倫敦音的範兒,就那樣淡定而又流暢的擺出事實根據,咆哮帝一下子就沒了聲音。
小蔓不由得捏緊了手心,昨天他還變著法的向顧藝聲打听了這個咆哮帝的事情,據說此人有後台十分難纏而且蠻不講理,就算是顧藝聲當初都吃過他幾次虧,還是後來站穩了腳跟,這人才不敢再隨便惹事。
「合同寫了又怎樣?你做的太差,我不滿意,幾次策劃報告也沒有通過,相當于吃白飯,你的薪水就當抵了劇院的損失了!」
咆哮帝蠻橫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小蔓只覺一陣無語,這人實在是無恥到一定境界了。
「好,您不給我薪水也可以,我會拿著這份合同去勞工局來維護我自己的權利。」
秦慕之也懶怠和他糾纏,他必須盡快把薪水要回來,要不然囡囡那里就沒有辦法繳清那筆錢。
「你想要薪水也可以,我現在可以支給你,但是,你要繼續留下干一個月——當然,不再是原先的職位,而是,在我的手下打雜,打雜,明白?」
咆哮帝將腳翹在桌子上,扔過去一盒煙,趾高氣昂︰「給我點上!」
小蔓的心一下子縮了起來,她忍不住又靠近幾步,卻是怎麼都沒想到,秦慕之站在那里許久,竟是當真上前一步拿起了煙和火機。
她只覺得心跳一陣驟停,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他給那人點煙的動作,火機一直燃著,煙早已點上,但是那人不出聲讓他收手,他就得一直按著火機。
似乎是火苗燙到了指尖,他的眉毛皺的很緊,唇也繃成了一條僵直的線,小蔓覺得心口里一陣一陣的難受,她忍不住就要推門……
「長安,你怎麼站在這里?」顧藝聲的聲音忽然響亮的在她身後響起,小蔓嚇了一跳猛地回頭,顧藝聲已經走了過來,正看到她微紅的眼圈,他一怔,已經自然而然的按住了她的肩,溫聲詢問︰「怎麼了?怎麼眼楮紅紅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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