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往事
黃昏時分,滿心歡喜的李里,袁福通二人正把猛虎往村里運。.
各家都已經開始做晚飯了,炊煙裊裊,一派平和安靜的場景。
村頭槐樹底下坐著兩個婦人在焦急的等待著什麼,不時的向遠處張望。正式李女乃女乃和李里的媳婦王氏。兩人正等袁福通和李里。畢竟是袁福通第一次進山,李女乃女乃很擔心孫子出什麼事,所以顯得格外著急。被李女乃女乃的情緒感染,王氏也急了起來。眼看的日頭都已經落下去了,天都快黑了,怎麼還不回來啊。
王氏又站起身來,手搭涼棚向遠處眺望。看到兩個身影從西南方向往村子這邊走來,連忙招呼李女乃女乃一起迎了上去。走到近前,看到正是李里和袁福通滿載而歸。尤其是李里抗著的猛虎,更是顯眼。
袁福通看到女乃女乃接了出來,連忙跑了過來。到女乃女乃身邊扶住女乃女乃。李女乃女乃看到李里抗的猛虎,忙仔細看看袁福通,發現身上沒什麼傷痕,衣服什麼的也沒破損的地方。這才放下心來,口中連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女乃女乃,我沒事,不用擔心。我和李叔今天還殺了一只大老虎呢。你孫子的本事大著呢。」
「只要你沒事女乃女乃就開心了,獵到什麼都沒事。有你李叔在,你能幫多大的忙啊,你李叔這些年打過幾只老虎了。」
「李嬸你可弄錯了啊,這只老虎可是你們家福通射死的,不是我的功勞啊。」
「怎麼可能啊,小里你可別蒙我啊。福通才第一次進山,有沒有獵物還沒準呢,怎麼可能是他射死的老虎。」
李里呵呵一笑,,一邊往村里走,一邊把打虎經過向李女乃女乃和王氏解說。
幾個人一進村,在村里中間教場上閑聊的幾個村名看到李里抗的老虎,紛紛走過來慶賀。
「李大哥運氣不錯啊,又弄來一只老虎,這下你又可以休息兩年了。」
「什麼運氣,那是我大哥的本事好不好,村里除了我大哥誰能打到老虎啊。那次虎肉你家也沒少分啊」
「那是,那是,李頭人好本事啊。我家樹墩跟他練了幾個月力氣大了不少,比我年輕的時候強多了,都是頭人教的好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向李里表示著慶賀,一時間教場上好不熱鬧。其他在家的听到聲響,也慢慢的走出家門,往教場走來,想瞧瞧熱鬧。
李里把老虎扔在教場北邊的高台上,拉著袁福通走上高台。
「老少爺們,大家都靜一下。我來宣布個事。」
等台下村民都靜下來後,李里繼續說道︰「這只虎是福通的獵物,福通擁有處置權,福通你說這虎怎麼處理,」
台下的村名轟一下就炸鍋了,在底下竊竊私語,交頭接耳。李里見狀,大喊了一聲
︰「安靜!我知道你們有的人不信,我來給你們講講今天的事。」
李里在台上滔滔不絕的給大家講今天的歷險,袁福通在旁邊暗暗思量著。以往李里打到老虎什麼的,都是把虎肉給各家平分,虎骨,虎皮賣掉。一個村子七八十戶人家,一家能分兩斤虎肉嘗嘗鮮。現在李里讓他來分配,也有考量他性情的因素在里面。這時候不能小氣,不然被一個村的人笑話。
等李里講完,袁福通向前一步,開口道︰「爺爺女乃女乃,叔叔嬸嬸們,我和女乃女乃來到村里已經4年了,這四年里多蒙大家的照顧,我在這謝謝大家了。這老虎是我和李叔共同獵到得,沒李叔和大黑我說不定已經被老虎給吃了,沒李叔那一刀,我也沒機會射中老虎。所以這老虎是我和李叔共同的獵物。李叔既然讓我來處置,那還按李叔的老辦法,村里平分虎肉,我想把虎骨留個李克師傅,讓他配些虎骨膏,給村里的孩子補一補。虎皮進城賣掉,錢我和李叔平分怎麼樣。」
「好,福通真有本事。」
「好樣的。」
村名們紛紛夸贊袁福通,李里拍拍袁福通的肩膀,欣慰的笑笑。李克在台下也沖袁福通笑了笑,神情很是欣慰。
當天晚上,李里就把老虎給扒皮抽筋,剃出骨頭。再把虎肉剁成大小差不多的肉塊,等村民們領取。李家村一片歡聲笑語。
袁福通拿著李里先給他的十來斤里脊肉在村民的感謝聲中扶著女乃女乃回到家中。去廚房架起大鍋,把虎肉煮上。收拾停當,來到堂屋。卻見女乃女乃在油燈底下發呆。李女乃女乃見袁福通過來,朝他招招手。袁福通搬了個凳子坐在女乃女乃身前。
「福通真的張大了啊,都能打老虎了。」女乃女乃模著袁福通的頭,緩緩的說著。眼楮盯著油燈,臉上流露著回憶往事的神情。
「你的三陽決突破第二層了吧?」
袁福通微微一驚,女乃女乃以前從來不問他這些修煉上的事。今天這是怎麼了?
「恩,前些天突破的,現在已經開始第三層修煉周身竅**了。」
「哦?看來你比你爹的天份還好啊。也是,你母親那麼好的資質,你天資好也是應該的。」
「女乃女乃,你給我講講咱們家的事吧,我都長大了。」以前袁福通也向女乃女乃問起過,但女乃女乃總是說他太小,不肯告訴他。現在自己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也應該知道自己家的事情了。
李女乃女乃沉吟了一下,對袁福通道︰「好,我也老了,不知道還能活幾天。就把咱們家的事給你說了吧。我先問你,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你李里叔是想培養你當村里的下一任頭人,你願意嗎?」
「我沒想過這事……」袁福通有些猶豫。今天李里的作為,和這一年來李里,李克的悉心教導,讓他感覺到了這層意思。的確,自己如果留在村里,憑自己的武藝和知識,李家村肯定能比以前過的好。那兩位也是看出自己的潛力,所以不遺余力的教導自己。今天的事就是李里幫自己造勢。拉攏人脈。
但袁福通真的不想一輩子呆在村里頭。這里畢竟太閉塞了。村里大部分人只到過山腳下的隆興鎮。去鎮上賣毛皮,野味,草藥。買些鹽巴,布匹,糧食。連二百多里外的南華城都沒幾個人去過。作為一個經歷過信息大爆炸時代的年輕人來說,這種日子是過不長久的。這一年多里,袁福通把精力都放在了學習,練武,射箭上。用這些來打發枯燥的生活。畢竟草藥學,武功,射術對他還是很有吸引力的。現在,他學會了村中所有的技藝,再也耐不住寂寞,所以才著急進山。一半是為了養活這個家,令一般是因為生活太無聊了。
在村里呆下去,也許過幾年找個媳婦,生個孩子。培養他長大,等自己老去。這麼平淡的一生袁福通沒法接受。還有一個念頭在腦海里隱隱浮現︰自己體內的那塊火玉到底是什麼?
前世那麼多人想要它。最後居然有御劍飛天的道人來搶奪。到底是為什麼?
那個道人是傳說中的仙人嗎?
仙人真的能長生不老,逍遙快活嗎?
我能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嗎?
這個念頭一直困擾著他,前世的他也看過一些網上流傳的仙俠小說,以為只是人類的妄想。但經過轉世前的那一幕和在這個世界的听聞,隱約發現真的有這種人,這對一個經歷了孤苦掙扎的前世和又身在底層的今世的他是怎樣的誘惑。
超月兌紅塵,天地之間任逍遙。這該有多麼的快意啊。
所以,袁福通渴望能走出去,游歷天下,尋找仙緣。有火玉在身,他相信他一定不是無緣的人。
看到袁福通臉上的猶豫和渴望,李女乃女乃明白了孫子的想法。長嘆一口氣,搖搖頭,還是不甘心平淡啊。
袁福通看到女乃女乃嘆氣,也知道女乃女乃明白了自己的想法。也就沒說什麼。李女乃女乃振作了一下精神,對袁福通說︰「既然你決定要出去,那我也不攔你,畢竟當年你爹也是這樣。你要出去,那許多的事要和你說一下,不然出去了也要吃虧。」
「你爺爺是袁家的外事弟子,當年負責這隆興鎮的草藥生意。我也是那時候和你爺爺認識的。當年你爹十歲的時候,三陽決還沒突破第一層,眼看只能成為和你爺爺一樣的外事弟子。你爺爺為了讓你爹能有更好的發展,進了宿龍山內山去采靈藥給你爹改善體質。」
「內山,是山腳往里二百里的深山嗎?」
「是啊,只有內山有靈藥生成,練武的人要想改善體質,增長功力,都必須夠年頭的靈藥。外山這麼多山民生活,許多藥都沒了,要采靈藥必須進深山,但里面危險也特別大。傳說中心的地方有修仙的人在里面。」听到修仙,袁福通的心猛的一跳,沒有多說什麼,靜靜的听女乃女乃講。
「你爺爺采到一顆千年火蔘,但被毒蟲咬中。雖然堅持著回到家,但不久之後就去世了。臨終前他把火蔘交給了我,給了我個方子,讓我把火蔘配成藥讓你爹分次服用。你爹靠著藥力,在十六歲那年突破到了三陽決的第三層,入選了內堂,成了袁家的內門弟子。」
「爺爺很了不起啊,那後來呢?」
「你爹成了內堂弟子後,學了幾門厲害功夫,武功大進。心氣也高了,總想著出去闖一番事業。在內堂歷練了五年,就申請出去游歷四方。五年後,他帶著你娘回到家中。」
「我娘?」
「你娘是鄴城林家子弟,叫林月娥。林家在鄴城是和袁家的本家一樣的大家族。你爹和你娘在外成親後就回來了,當時你娘還懷著你。回來後我看你爹娘身上都有傷,你爹說是被人用陰寒功夫打傷的,傷勢很纏綿。後來你娘生下你後傷勢復發就去世了,沒多久你爹傷心之下也去了。就把你托付給我,養大**。」
「啊……那我爹說是什麼人打傷的他們嗎?」袁福通蹭的站起來,臉色漲紅。
「唉……,你想給你爹報仇也不可能了,你的仇人已經死了。」
「啊!」
「你爺爺當年無意中收到了一本奇書,是關于修仙者的書,好像是一個修仙者的筆記。用火蔘配藥改變體質的方子就是從那上面來的。你爺爺當年沒把這本書給我,而是給了你爹。你爹武功大成後耐不住寂寞,按照書里的記載出門尋找仙緣去了。後來和你娘相遇,你娘是大家出身,知道修仙要有靈根才能修煉,不然只能練武,不能長生。你娘也是因為沒有靈根,在家中不受重視,才出來闖蕩的。後來你娘懷了你,想給沒出世的你找些靈藥,改變體質,好讓你能修仙,他們就去了內山。」
「我爹娘不是被人打傷的嗎?」
「在內山,他們兩個有了些收獲,卻踫到了一個修仙者強搶靈藥,你父母反抗,被那個修仙者用寒氣打傷。而那個搶劫的又被一個號稱‘烈陽宗’弟子的修仙者殺了。所以你父母的仇已經報了。你爹去世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給我說了一遍,把你爺爺留給他的那本書也留給了我。囑咐我在你長大後如果武功進步快,三陽決能到第三層,還想出去闖蕩,就把事情告訴你,讓你自己決定。如果你資質不好,就把這事忘掉,讓你平安的過一生。你小的時候可能是從娘胎里帶的傷,一直不能修煉,我也一直沒告訴你。但現在你長大了,傷好之後武功也練好了,這事也該告訴你了。」
李女乃女乃說完,回里屋拿出了兩本書,一本棕黃色的書皮,沒有書名。一本普通紙張些的《袁兵見聞》。那是他父親的名字。
「這是你爹留給你的,如果你要出去闖蕩,就好好看看你爹留給你的東西。這是你爹死前特意寫給你的。」李女乃女乃說著流下了眼淚。
袁福通的眼眶也熱熱的,接過兩本書,看著流淚的女乃女乃,久久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