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一大早,滄浪和娟子起來簡單的吃些早點,然後,倆人就提著大包小包離開了家;出了家門,經過幾次轉車才來到火車站。平時看起來來得很早,可火車站卻還有更多趕早的人!或許那里永遠不分晝夜,所有的只是來了走了,走了又來了的旅客。
他們來到進站口,像其他旅客一樣,將隨身所帶的行李經過安檢,方才順利進站。平時總會抱怨城市道路的擁擠,此時,他們更體驗出什麼才叫擁擠了!盡管數九寒天,人流卻讓他們的身體冒出汗水。也難怪,春節可是中國傳統的節日,早先出門離家的人們,現在都開始匆匆回家。盼家思念自己的親人,那也是在情理之中,團圓才會體驗出家的溫暖和其樂融融的幸福!
走在人流如潮的大軍里,滄浪和娟子兩手緊握,怕的是一旦走失很難找尋。去過火車站的人大都知道那里的情況,即使大聲的呼喊,也不會听清聲音,他們那樣也不會真的被人流沖散了。費了好大的勁,他們總算登上所坐的車次,放好行李,雙雙坐下方才安穩一些。
此次出行非同平常,娟子平時不怎麼太愛打扮,今天卻也把自己精心妝扮了一番。她特意著了一身上好的套裝,外邊穿了一件靚麗的貂皮大衣,讓披肩長發下面若顯俏麗的臉頰越發美麗!周圍同行的旅客,會不時的窺視打量她幾眼,直讓同齡的女孩好生羨慕。
出生于大城市里的女孩,不太怎麼在意別人的眼光,她依然大方的任那些游離的眼神觀望。其實也沒有必要太在意,畢竟是在公共場所,也沒有理由拒絕別人看什麼啊?于是,他們自顧並肩而坐的聊天。
隨著一聲火車的鳴笛,那趟車次就開始緩緩啟動了。當火車加速駛出城市,透過車窗,展現在眼簾的就是廣闊無垠的原野。那些同季節相牽的冬麥,正在大地的舞台展示它們靚麗的時裝,單色條的綠,那是它們所特有的本色。鐵軌兩邊劍指長空的白楊,正在指導著列車前行,它們特有的歡送儀式,惟有飛馳的列車明了其中的真實含義。
那一時刻,娟子好久沒有言語,獨自欣賞著窗外的景色。暗自想著即將趕到公婆家的情景,讓她的心情怎麼可以真的平靜呢?
坐在身邊的滄浪,看到娟子那副模樣,他微笑的問道︰「你在想什麼事情?」
听到滄浪的問話,她才猛然從遙遠的思緒里走出。她看了看滄浪一眼,臉頰微紅的說道︰「想著你家是什麼樣子呢?」
「那有什麼好想的,等會到地方就知道了。」他輕聲的說道。
她低聲慢語的說道︰「人家不是沒有去過嗎?」
他理解的說道︰「也是,農村大體的情形一樣。以前是平房,現在大多都翻蓋成二層的樓房了,另外再配個稍大的院落,比起城市的蝸居住房要寬敞多了。只是依然還改變不了農村的本色,房前屋後會種有菜地,有雞鴨、羊群和滿圈的肥豬。」
「嗯,那不是很好嗎」她開心的說道。
他笑著說道︰「好是很好,只是若顯雜亂。」
她輕輕依附在他的臂膀說道︰「我到很欣賞那樣的田園生活,沒有污染,連呼吸的空氣都是清新的啊!」
「喜歡就好,我還擔心你會討厭農村的落後呢?」他微笑的說道。
她嬌聲的說道︰「真的那樣,我怎麼會選擇你做我的愛人呢?早前城市的人也是從農村轉變過來的啊。平時最討厭那些勢力看不起農村人的眼神!城市雖然已經在飛速的發展,可是人同人之間的關系卻在疏遠,少了農村人的樸實。」
他感慨的說道︰「難得你有這麼開闊的心悸!」
「呵呵,你不要這樣夸我,讓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她若帶靦腆的口氣說道。
他表情認真的說道︰「沒有,真的很贊嘆你的善良,相信同你結合,我一定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她溫柔的說道︰「我會盡自己的所能,天天照顧好的你生活起居,不會讓你受苦受累。」
他笑著說道︰「這樣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一定會讓身邊的男人既羨慕又嫉妒。」
「嗯,那些就不關我的事情了,讓我愛的男人幸福,那是我最大的心願!」她真誠的說道。
這對戀人一路上就是這樣甜蜜的說笑,那份恩愛直讓人好生的羨慕!中午就餐,他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便當,草草吃點也就算了。直到下午四點多鐘,列車才到達滄浪的家鄉,下了列車,兩人又轉乘公交車顛簸一個多小時,方才趕到滄浪遠在郊外所住的山村。
娟子提著所買的衣物,緊跟在滄浪的身後朝公婆家走去。幾年沒有回家,家鄉的變化很大,原來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腳泥高低不平的土路,現在早已換成寬闊平坦的水泥路。大路兩旁植有常青的風景樹,好不漂亮啊!早年低矮的農舍,已經被翻建的樓房所取代,讓生長在此的滄浪也有一種陌生感。
即便再怎麼變,滄浪憑借自己的印象還是值得回家的路,否則,他真的會在娟子的面前出丑了!他猛然看到家鄉出現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心里自然很歡喜。那時,自己還在最南方的城市打工的時候了,家里就告訴老屋已經翻建,想必同眼前新建樓房一樣的吧?
初到一個新地方,娟子對眼前所看到的東西都感到新奇。她邊走邊左顧右看,在她的印象里,鄉村應該到處飄蕩著炊煙,那樣才會詩情畫意。看到新版農家的氣象,她感慨的說道︰「想不到農家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啊?要不是村外成片的田園,誰會相信這里就是農家人的居所啊?」
「嗯,變化是很大!好多年沒有回家,前幾年的容貌已經找不到了。」滄浪感嘆的說道。
她笑著說道︰「這里有你的父母,有你的姐弟家人,那麼多年沒有回家,家人一定會怪罪你!」
他有些自責的說道︰「是啊,作為兒女,自認為自己沒有盡到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真的很慚愧!」
他們一路無所顧忌的說著心里話,同平常沒有區別。娟子第一次來家,也不知道具體的位置,只好不緊不慢的跟著滄浪前行了。當滄浪來到一排二層樓房的住處,他停下了腳步,抬頭環顧一下院落高大寬闊的門樓,心里多少有些疑惑?安利此地應該是自己原來的住處,即使翻蓋了新房,也不會有那麼大的變化啊?無論自己怎麼樣的找尋,昔日熟悉的身影一點也沒有了。
盡管滄浪有些疑惑,但是憑借自己的記憶,這里應該是自己的家園。于是,他抬手輕輕叩打兩扇鐵門,院內的一條狗兒听到叩門聲,它急匆匆跑來對著門外就狂吠起來。通過門縫看到那狗不就是早前家里的大黃狗嗎?這樣已經確認沒有走錯家門。此時,大黃頁已經透過門縫看到了滄浪,盡管分別那麼多年,可是大黃依然認出了主人。在看到滄浪的那一瞬間,大黃開始用前蹄子不停的扒這門扇,同時,它還用嘴對著門縫發出低沉的聲音。
不大一會,院里一個老太太的問道︰「誰啊?」
滄浪通過聲音,知道那是母親的問話。于是,他大聲的說道︰「娘,我是滄浪啊。」
母親听到滄浪的回話,她心里猛得一驚,做夢也不會想到滄浪今天會回家的啊!于是,她在院里大聲的對著屋內喊道︰「他爹,你快出來吧,孩子回家了!」
母親在說話的同時,三步並作兩步就走到了大門口。她打開大門,大黃狗一下子就跑了出去,它跑到滄浪的身邊,圍著滄浪連轉了幾圈。然後,它又用兩個蹄子抱住滄浪的腿部松開,他用手對著大黃狗的頭兒輕拍幾下,它才放開兩個蹄子,不過又很友好的用舌頭舌忝了舌忝他的手背。
母親看到滄浪那份激動不用提了,其實滄浪又怎麼會不感動呢?仔細算算,有好多年沒有回家了,他做夢不想念自己的父母和家人呢?或許是相見重逢的激動,滄浪和母親的雙眸同時濕潤了。
情緒稍微安靜一下,母親埋怨的說道︰「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這樣也好到車站接你啊。」
滄浪說道︰「來得太急了。」說完,他轉身看了看娟子說道︰「娘,這就是我常提起的娟子。」
母親剛一出門早就看到了站在兒子身邊的姑娘,猜想或許就是未來的兒媳,經過兒子的介紹,更加確認自己的猜想了。老太太仔細打量,眼前的姑娘著實漂亮,她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娶上城里的媳婦,高興自不必說了。于是,老太太熱情的說道︰「媳婦真俊啊!還站在外邊干什麼?趕緊到屋里坐吧!」
城市的女孩到有幾分開明和大方,娟子沒加思索就大聲的喊道︰「媽媽!」
沒有思想準備的老太太猛然听到娟子喊自己「媽媽」,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她呆滯了一會才猛然醒悟的答道︰「哦。」
老太太讓開身子,兩人走進了院子。滄浪看到父親也匆匆的從屋內走了出來,于是,他大聲的喊道︰「爸爸!」這時,娟子不用滄浪的介紹,也跟著喊道︰「爸爸,你好!」
老頭听到娟子也跟著喊爸爸,自然知道那個女孩一定就是自家未來的兒媳了。看到眼前那麼靚麗的女孩,心里真是開心啊!他也大聲的招呼︰「一路上一定累了吧?趕緊到屋里坐吧!」
滄浪和娟子跟父母一起走進屋內,放下隨身所帶的東西,兩人才落座。父母看到那麼多的衣物,不免埋怨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