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宅急便業者手中拿過沉甸甸的箱子,樓雨夏好生驚訝。
她寫錯住址了嗎?
隨後她發現箱子曾被打開過,因為她使用的是土黃色封箱膠布,但現在卻是透明膠布。
配送單上沒有「退件」字樣,是從綠野集團總裁辦公室秘書室寄過來的。
打開封口,里頭的物品擺放原模原樣未被動過,只有便條紙不見了。
他不收,是嗎?
或許她當成是饋贈,但人家是真的當成酬勞吧。
她想跟他撇清,于是將禮物送回;他也想跟她撇清,所以要「銀貨兩訖」。
她低嘆了口氣,將箱子封口蓋起,放到房間的角落去。
看著箱子,思索了一會兒,拿了塊布蓋上,就當沒它的存在。
樓雨夏走出辦公大樓,往捷運的方向行去,才轉了彎就看見前方走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的喉頭不自覺的緊繃了。
眼角偷覷著他,但他似乎對她視若無睹,好像她只是陌生的路人甲,她不由得心頭落寞,又嘲笑自己真是發神經,意料的情景干嘛心頭滿是像失戀的苦澀?
擦肩而過之際,她下意識垂了粉頸,像在地上找錢般的低頭走過,忽地有人拉了她的手,她訝異回頭,與他四目相對時,心髒急促的跳動。
「什麼事?」她吶問。
蘇池南面無表情,將她帶往路邊。
「蘇總裁……」她被他拉著走,倒也沒有任何想反抗的意圖。
被塞入路邊停放的座車,車門砰然關上,緊緊合握的小手置于大腿上,「綁架」她的男人自另一方進入車廂。
「開車。」蘇池南對司機命令。
司機轉動方向盤,駛入快車道。
她沒有反抗,也沒有跳車的意圖,在路上相遇時,她很明顯的十分注意他的舉動,不時的偷瞧著他,顯而易見的,他是被放上心的。
至少,這讓蘇池南感覺舒服了些。
「你跟年小姐又怎麼了嗎?」樓雨夏問。
他會找她,一定又是跟年洛華有關。
「我的名字非得跟她扯在一塊兒嗎?」薄唇微撇。
「吵架了喔?」該不會又沒共識了吧?
「已經忘了她臉長怎樣了。」
言下之意是很久沒見?
還是計策失敗了?
「你們沒和好?」樓雨夏發現心頭竟然掠過一絲欣喜。
天,她竟然不希望他們和好?
她怎麼會想法這麼卑劣?
為掩飾心虛,她忙又問︰「還需要我幫什麼忙,你盡管說。是不是她當真了,以為你移情別戀了?需要我說明的話請盡管開口,我可以跟年小姐解釋的。」
「你今天特別多話。」
他本身就不是多話的人,而樓雨夏不算沉默寡言,倒也不會多嘴多舌,適度的回應,不自己一頭熱的講得太high,是他挺喜歡的地方,不過,這毛病似乎出現了,包括她自作主張將他送給她的衣飾全數送回。
明明很在意他,又何必假裝對他無意……喔,不,就因為她做了這些舉動,更顯得她的在意,要不,那些東西真是不留,直接丟了就好,干嘛特地寄回來給他?
那些衣服他又不能穿,二手衣除了丟回收箱,能送給誰?
笨女孩,莫非是他讓她太六神無主、捉模不定了?
「對不起。」她惹他不快了?
「你把那些衣服寄回來給我干嘛?」
「因為……」
「因為什麼?」
「你有看這期的八卦雜志嗎?」
「沒有。」
「啊?我們這樣辛苦演戲不就是為了上雜志好讓年小姐看到,你怎麼沒看?」
「沒空。」誰管年洛華,演戲不過是接近小兔子的借口。「八卦雜志怎樣?」
「記者拍到我們一起去餐廳用餐的照片,我想我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這跟寄衣服回來有什麼關系?」小姐,你回得牛頭不對馬嘴。
「既然目的已經達成,就應該劃清界線才是,所以我才把衣服寄回去給你。」她頓了下,又道︰「反正以後用不到了。」
前頭一段話讓蘇池南心頭火起,後頭一段話似冷水將怒火澆熄。
短短幾個字——反正以後用不到了,內藏多少心酸啊。
他傾前,嘴角微揚著略帶惡意的微笑。
「誰告訴你目的達成了?」
「我猜的。」她囁嚅,「我沒想到年小姐還是不跟你見面。你真的不改變戰略嗎?」聰明如他,怎會不知錯誤的計劃不該一用再用?
什麼叫年小姐還是不肯跟他見面?
靠!明明是年洛華被擋在大門外,直接被摘下「蘇池南女朋友」的光環,現竟被她說成他被年洛華拋棄了!
馬的,笨女人,他怎麼不知道她其實這麼笨啊?笨到完全猜不到他的個性。
但看她現在有些無措的手指絞扭,粉臉兒染著緊張的紅暈,不敢直視他的圓眸長睫眨呀眨,可憐又可愛的讓人心疼。
好吧,看在她可愛的份上,原諒她了。
原諒她自以為是的解讀,原諒她到現在還看不透他意圖的蠢笨,原諒她……嗯,讓他火大到想殺人的聖誕節放鴿子!
「身體好點了嗎?」她從頭到腳看起來好得要命,別說生病重感冒到無法赴約,還無法講電話只能打簡訊,就連咳嗽都沒有。
他是故意問的,就是想看她怎麼回答。
「身體?」水眸茫然,過一秒才靈光乍現的閃了下,「喔……好……已經完全好了。沒事了。」
說謊!
他抬手,輕觸她耳邊的碎發,她神經緊繃得可以听到自個兒的心跳聲——怦怦怦,怦怦怦,像國慶閱兵大典的鼓聲。
「說實話。」
實話?實話哪能說!
怎能告訴他,她有一個糾纏不休的前男友,她除了拿錢打發他以外,無計可施?
她不想被他看不起。
「是……是我爸媽來了。」于是她只好再編一個新的謊言,「他們常臨時來找我,所以我沒有辦法出門。」
「父母上來,誠實說不就好了?」所以她才不讓他去帶她看醫生?
「我怕你會生氣,覺得用生病做理由比較能讓你釋懷。」
「為什麼會怕我生氣?」
「因為我放你鴿子。」
「生病也是放鴿子。」
樓雨夏咬唇,不曉得該怎麼辦了,只能以無奈的眼看著他。
「對不起。」還有道歉。「那年小姐……」
又提到年洛華?
「你這麼關心我跟她?」
「這是當然的呀,我們假扮情侶的目的不就是要讓你們復合嗎?」
「我從沒這麼想過。」
她眨了眨眼,對他的回答十分意外。
「但你找我去參加餐會,去氣她……」
「這樣她才知道,她不是唯一。」
「啊?」
「我很體貼的讓她曉得,就算她出國去,我也不會孤單寂寞,她可以放心的去做她的工作,不用擔心我。」俊顏與她靠得更近,「這麼體貼的前男友,全天下難得找到吧?」
是……是這樣嗎?他的目的是要分開而不是復合?
「那……那既然雜志都報出來了,她一定更放心了吧。」
「這我就不曉得了,那不在我關心的範圍。」
「喔……」他真的靠得太近了,近到她呼吸的都是他吐出來的氣息。
她既緊張又害怕,但一點都不排斥。
他沒有要跟年洛華復合,那……那……
「小兔子。」
「是。」他叫她小兔子?
「後天就新年了,這次不準你再放鴿子了!」
大掌忽地扣住弧度美好的後腦勺,猛然將她往前推,那粉女敕女敕的,如他想像中柔潤、芳甜的唇就落入了他的口中。
她驚愕的瞪大了眼,不太能分辨此刻貼在她唇上的,正輾轉吸吮的是什麼?
是……他的唇嗎?
他……在吻她嗎?
蘇池南松開她,略微得意的凝視她明顯嚇壞的小臉,拇指摩挲過充滿彈性的唇瓣。
「你不會又要穿這套丑衣服跟我約會吧?」真是丑到難以入目。
「我回家換。」他送的那些衣服還原封不動被放在角落。
「還是直接去百貨公司吧。」
「不要!」她用力抓緊他的手,搖頭。
「為什麼不要?」
「吃一次飯買一次衣服,太浪費錢了。」她擱置在角落的箱子里,有七八套衣服了耶!
「我就是喜歡花,你管那麼多?」
樓雨夏無言了。
「還是你現在就想管到我頭上去?」
她連忙搖頭。
她哪有那個膽!
「要不要我把每日的花費做成日報表,記帳給你看?」
她面露驚恐的搖頭。
他不會覺得她管太多,生氣了吧?
「還是連存摺都要交給你保管?」
「我沒那個意思。」越說越恐怖了。
「提款卡跟信用卡也都給你?」
「蘇總裁……」她求饒。
長指抵上她的唇,「池南。」
「池……」
「乖,說完。」
「池南。」小臉浮上紅暈。
「很好,給你獎賞。」拇指扣高下巴,更繾綣、更纏綿、更激情的將她可愛的小舌頭吸入口中,用力的品嘗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