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的雪花伴隨著相思翩然落下,起舞在風的邊緣,滑落在離沫的雙肩,她緩緩而行,死一只安靜的精靈,望向漫天落花,嘴角笑意不減。
陽光透過細密的枝葉撒來了進來,落在她的臉上,伸手,接過一片相思,喃喃自語……肋
「這麼美的景致,月應該會喜歡的……」
十四躲在暗處凝望著那個陽光下感傷的女子,眉頭微皺。
已經第十天了,她的毒發期限又要到了,她每暈倒一次就代表著心理年齡會降低一歲,那就意味著她心理每小一歲,他就會忘記七殿下一次。
他自十歲起便跟在越錦洛身邊,與南墜一起接受上一代女神醫的古怪訓練,可謂是同甘共苦。
他從未見過越錦洛如此在乎一個人,就連當年守在他身邊的姚青都未能做到。
他見過越錦洛最為落魄的一面,那時的越錦洛只是個被人唾棄的妖怪之子。
他見過越錦洛最為軟弱的一面,那時的越錦洛失去了母妃。
他見過越錦洛最為高貴的一面,那時的他被捧為暮菁國的神。
從未露面的國師曾說,越錦洛是妖怪與君王的結合,將來必定能一統天下,微暮菁的黎民百姓帶來光明。
在他的眼里,越錦洛不僅是他的主子,還是他這一生無法割舍的摯友!
期翼這個女子不會給越錦洛帶來傷害,否則他絕不會放過她!鑊
「啊哈……」離沫拋棄手中的落花,慵懶的伸著腰,抬頭對著陽光。
話說,身後的人要跟蹤她到什麼時候……
越錦洛和皇帝在那下棋,他不好好的去保護跟著自己做什麼……
想不通,著實的想不通。
誒,古人的思想啊,改天還真的驗驗他們的基因,看看有沒有突變……
離沫正想開口叫身後的人離開,臉色卻煞那變得蒼白,胸口頓時猛然一緊,壓得她喘不過氣。渾身的血液似被凍僵了一般,難受。
腦子里不停地流轉著某些記憶,它們在她痛苦的作用下,漸漸扭曲,看不清顏色,直至支離破碎……
是什麼東西從她的身邊跑了出去?它們不斷在她的耳邊叫囂著,擾亂了她的意志,不給她一絲存活的機會。
「咳咳……」她痛苦的捂住胸口,想要說些什麼,卻無法出口,最終緩緩倒地昏睡而去。
雪花零落在她的臉上,美麗,魅惑……
十四身著一襲黑衣從暗地里出來,懷抱起她的雙肩,手持小陶瓷瓶倒出看似藥粒的東西,將它送至她的口中。
相思零落,墜在他的間上,滑過她的臉頰……
十四第一次這麼近的看著她的臉,彎翹濃密的睫毛微閉著,臉頰細致德吹彈可破,似出生的嬰兒,卻又帶著妖媚的氣息。
身穿是淡白色宮裝,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
沒有女子家的柔弱,可于越錦洛在一起卻總能體現出女子的嬌羞;總是喜歡調戲美男子,卻又不曾與他們有過過分的交集。
這樣的人到底來自哪里,真是叫人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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蓨雨閣內,女子熟睡在軟榻間,倏爾,她驀然睜開靈動的雙眸,不明所以的眨眨眼。
「沫沫可算醒了,快將藥喝了。」
絲帳外,看似妖孽的少年嘴角揚起一抹微笑,柔和的像是熹微下的陽光,他輕聲的拿起桌上看似湯藥的東西遞到離沫面前。
「你是誰?」離沫轉動水靈的眸子,笑著問道。
少年依舊溫和的笑著,他坐在床沿邊,舀起一匙藥水,房間內頓時散發著一股濃厚的藥味。
「沫沫快喝了,不然該涼了。」
離沫絲毫不理會越錦洛,揭起絲被下榻,道︰「我不喝,月呢?月在哪里?」
越錦洛將湯藥放置床邊的小木桌上,又重新將離沫按回床榻,道︰「很冷,不要下來,當心著涼。」
離沫試圖反抗,卻沒有用,她睜著委屈的眼眸看著眼前不知名的少年。
「你是不是月的朋友?他現在在哪里?小沫……一人好害怕……叫他回來,好不好?」
越錦洛聞言,眸低閃過一絲莫名的東西,讓人捉模不透,隨後又恢復方才柔和的微笑,如沐浴在陽光下的柔和。
「沫沫有我不好麼?」
「我……我不認識你,我要找月。」離沫害怕的看著眼前的少年,說完便又徑自起身,想要出去。
越錦洛見離沫一醒來就喊著要見別的男子,柔和的微笑再也掩飾不了心中的怒火,他生氣的將她按回軟榻。
「你給我乖乖的坐好!哪也不許去!」
離沫害怕的看著越錦洛,愣了幾秒,隨後終于委屈爆發出了哭聲。
「嗚哇哇……你欺負我……」
見離沫不明所以的哭了起來,越錦洛慌亂了手腳,手足無措;他連忙為她失去眼角的淚花。
「沫沫不哭,相公不會欺負你了。」
聞言,離沫抬起懵懂的眸子,疑惑的問道︰「相公是什麼?」
越錦洛眼底漾起一絲漣漪,伸手懷抱著她的雙肩,魅惑道︰「相公就是陪著沫沫一起玩,一起睡,一起相濡以沫的人……」
「相濡以沫……」
是誰,曾對她說過要一起相濡以沫,直到永遠……
「小沫要和月一起玩,讓月來做小沫的相公。」
越錦洛聞言,眸低瞬間閃過霧靄,如黑暗的幽暮,叫人恐懼。妖嬈的臉龐下隱藏橫恨意,邪魅的薄唇揚起,帶著一絲奇異的冷笑。
「沫沫想讓你哥哥來做你的相公?」
離沫天真的抬眸,興奮道︰「 !小沫要月永遠陪著小沫,哪也不許去。」
「可是,沫沫的相公只能是我一個。」
「胡說!相公也可以有很多個的。」離沫推開越錦洛,生氣的嘟著嘴。
「沫沫,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忍耐極限。」越錦洛魅惑的嗓音帶著似微怒。
離沫似听不懂越錦洛話中的意思,道︰「你在說什麼,小沫听不懂。」
「不要在演下去了,像是謊言,我不喜歡。」
「哈?!」離沫訝異的眨眨眼,嘴角溢出一絲玩味的笑意,一手搭在越錦洛的左肩上,樣子非常帥氣。
「不是說這兩年比較流行單純系的女生麼,怎麼我一轉型就又不招人待見了?」
,看來下次得試試野蠻系的。
越錦洛不搭理她,再次拿起小木桌上的瓷碗,手在碗沿便試了試溫度,確定還是溫熱的,然後將舀起一匙苦藥遞至離沫的唇邊,動作極其溫柔。
離沫毫不猶豫的喝下匙中的苦藥,然後砸砸嘴,問道︰「你是從哪冒出來的妖孽?」
越錦洛看了對方一眼,沒回話,繼續喂她。
離沫乖巧的將他遞來的藥都喝了下去,不依不饒道︰「我們這身衣服是怎麼回事?好奇怪。」
「你說句話。」
「喂,要將這些藥全喝了麼?很苦的。」
「我得了什麼病?為什麼要喝藥?」
「你叫什麼,家住哪里,我以後要怎麼聯系你?」
接下來的時間里,無論離沫說什麼,越錦洛就是不理會他,直到將藥喝完後,離沫才痴迷地看著越錦洛的臉,木訥的開口。
「你長得真像禍水……」
聞言,越錦洛終于肯看她一眼,狹長的鳳眸里隱藏著什麼,良久,似嘆息道。
「那時,沫沫也是這麼說的。」
可是現在,沫沫已經忘記我了……不帶一點痕跡的將我遺棄了……
「你說的沫沫是指我麼?」離沫指了指自己,笑得十分的開朗。
越錦洛安靜地看著眼前的少女,似受傷的孩子,道︰「是……」
空氣似乎凝固了,隱約傳來心跳快速的頻率,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
早在很久以前,他們就認識了,可是現在,她卻不記得了,忘記了所有,忘記了他。
越錦洛安靜得像只天使,嘴角卻蔓延著苦楚……
看著這樣的他,離沫的心頓時緊痛了起來,她討厭這樣的感覺,不手自我控制。
周圍正悄悄的流動著什麼,時光從指間的縫隙中流逝,氣氛開始變得壓抑,雜亂不堪。
離沫起身,赤腳走到窗前,回頭看了眼越錦洛笑了起來。
「我們會再見的……」
話落,破窗而出。動作訓練有素沒有絲毫的留戀;偌大的房間內,消失了女子的蹤影,仿佛她不曾存在過。
越錦洛並沒有追,依舊保持著安靜的姿勢不言不語。
良久。
他的嘴角漸漸勾起一絲莫名的笑意,愈發妖嬈。
「沫沫,無論你忘記我多少次,你永遠都只會愛上我……」
還有一輩子的時間,我們的游戲可以慢慢來,你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