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抬起頭,看著滕龍嘯,雖然他們只不過認識了幾個月,但每天的朝夕相處,她早已把滕龍嘯當成了親人,如今爸爸媽媽不在了,草原上再無牽掛,她想離開那片傷心地,奔波了十幾天,終于見到了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那種失去親人的痛苦在見到滕龍嘯的一剎那,迅速的化作眼淚和哭聲發泄了出來。她努力地克制自己,斷斷續續的說道︰「哥哥……,爸爸媽媽……都死了。」
滕龍嘯的頭象是被重錘猛擊了一下,大腦立刻一片空白,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盡管自己已經預料到可能發生了不好的事情,但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這一點,格日勒圖大叔和琪琪格嬸嬸的身體十分硬朗,怎麼可能會突然間就沒了呢?他甚至懷疑自己听錯了,「塔娜,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塔娜掛滿淚水的臉上,被無情的現實奪去了原有的天真與潤澤,她抬頭看著滕龍嘯,哭著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滕龍嘯看著睡在床上,臉上仍掛著淚水的塔娜,心里異常難過。如今失去父母的塔娜,把自己當成了唯一的親人,不遠千里來投奔他,可自己的情形又有什麼不同呢?雖有家人,但仿佛被分成了兩個空間,自己能看見他們,他們卻看不見自己,世界之大,他也只是孤單一人。明天他就要離開他的家鄉到一個陌生的城市,他不得不把這個可憐的塔娜帶上,否則對不起格日勒圖大叔的救命之恩,可這樣一來,塔娜將要和自己受多少苦啊!
滕龍嘯往火爐中加了一鏟煤,腦子里思緒萬千,他抬頭向窗外看了看,東方已經露出了一抹魚肚白,天馬上就要亮了,滕龍嘯站了起來,捶打著坐得酸麻的雙腿,準備整理一下隨身攜帶的物品,這時,他突然听到聲音不大卻很尖銳的嗡鳴聲,好像從房間的某個地方發出,這個聲音很特殊,像是某種金屬震動時發出的聲音,他在房間里轉了一圈,最後蹲在了已經裝好物品的背包跟前,現在他確定這聲音是從背包里發出來的。什麼東西會發出如此尖銳的聲音?難道是照相機的電源自己開了?照相機也不可能發出這種聲音啊?他一邊猜測一邊將包裹打開,拿出了幾件衣物後相機便露了出來。他怕上下車時把相機擠壞了,所以用衣服把相機包裹起來。他又掏出了幾件物品,聲音似乎大了一些,他抬頭看看塔娜是否被吵醒,還好,連日勞累的塔娜此時睡得正香。他又拿出了幾件衣物,此時包中的東西已經拿出了一半,滕龍嘯看到包內的衣物上微微透出淡淡的藍光,這種藍色似乎很眼熟。他飛快地往外掏著衣物,藍光越來越亮,越來越耀眼,滕龍嘯終于發現,發聲發光的物體竟是從地心中帶出來的那塊黑黑的石頭。
現在整個房間里都被這塊石頭發出的藍光照耀著,滕龍嘯怕驚醒塔娜,急忙把石頭揣進了自己的棉衣里,他感到整個身體都在隨著這塊石頭微微地顫動。滕龍嘯現在即驚訝又興奮,現在,他可以肯定這塊石頭就是地心中高速旋轉的發著藍光的圓盤,令他費解的是為什麼突然在這個時候又開始發光了?難道是在預示著什麼?他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現在的時間是1986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凌晨5點整。滕龍嘯就這樣懷里抱著這塊石頭坐在椅子上胡思亂想著,六點多,這塊石頭終于不在發光發聲了,又重新恢復了它那黑乎乎的原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