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實話卻成了彌天大謊,邱亮接過滕龍嘯遞過來的身份證和記錄員交換了一下眼色,之後把目光落在了這張一代身份證上,這張塑料壓膜的卡片上赫然蓋著春城公安局的公章,家庭住址,出生日期等記錄的非常詳細,听說沿海城市公安機關正在著手設計的這樣的證件,樣本還沒出來,他怎麼現在就有?他看了看出生日期笑道︰「二十年後科技就能先進到讓你穿梭時空了?看來你是個頑固分子,你應該知道政府的政策,我們調查出來和你自己交代可是兩個性質,你要想清楚。」說著把這張身份證夾在文件夾內,向門外的公安喊了一聲。
滕龍嘯見他們要走,急忙站起來喊道︰「你們把那個女孩也關起來了嗎?她是無辜的,你們放了她。」
邱亮走到門口回過頭來說道︰「我們知道她是無辜的,已經放了。」說罷走了出去。滕龍嘯被隨後進來的兩名公安帶出了審訊室。
五天後,分局會議室內坐滿了人。
偵查科長邱亮站了起來,來到前面的小黑板前,在上面寫下滕龍嘯三個字,接著又在下面寫下雷振遠,杜朗,羅越,賈奚奚幾個名字,回過身來說道︰「同志們,現在這個案子越來越復雜了,今天我們來討論一下下一步的行動,」他看著坐在前排的副局長霍軍,「霍局,讓大家先把這幾天的調查情況說一下吧。」
霍東點了點頭。
張浩站了起來,「我和李洪武分頭調查了這五個人的情況,按這個滕龍嘯交代的住址我去了吉林春城,那個新浦村的確有個叫滕龍嘯的,父母姓名與交代的也完全相符,不過那個滕龍嘯剛剛兩歲。」
李洪武也站了起來,「其余四個人也都調查過了,難度很大,那四個城市與嫌疑人名字相同的有幾百到上千個,最後通過與相機里的照片比對,又都排除了,根本就沒有這四個人。
「那麼負責監視塔娜的同志把這幾天的觀察情況說一下。」坐在前面的霍東回過頭來說道,他希望會在這個女孩身上查到線索。
這時從後面站起來一個年輕的公安,帶著童音地說道︰「這個女孩子其實不用監視。」
「為什麼不用監視?」霍軍陰著臉問道。
年輕的公安接著說道︰「她每天都在局里的大廳中,餓了就出去買點吃的又急急忙忙回到局里,晚上值班同志也趕不走她,困了她就睡在長椅上。只要見到我們的同志就嚷著要我們放了她哥哥,這幾天大家不得不繞著她走。」
除了霍軍其他人都笑了,看來只有每天從側門上去的副局長霍軍不知道此事。
邱亮抬起雙手示意大家安靜,他接著從文件夾中掏出幾張照片,走到了會議室後面,「這是從嫌疑人相機中拍下的照片,那台相機很先進,我們找了專家才把那些照片拍在膠卷上沖洗出來。你們都是各所的老同志了,大家傳看一下,看看這幾個人有沒有其他案底。」于是後面十幾個公安開始傳看著杜朗等四人的照片,每個人都搖搖頭又傳給了下一個人,照片最後落在靠牆角一位50多歲的老公安手里。
這位老公安叫陳喜軍,一個派出所的老所長,馬上就要退休了。他拿著照片看了一會兒,最後把雷振遠的照片拿了起來,放在眼前仔細看著。
陳喜軍站了起來,把照片舉給邱亮,「這個人叫雷振遠吧。」
邱亮接過照片看了一眼,「老陳,據嫌疑人交待,這個人叫雷振遠。怎麼,他在你那里有案底?」邱亮眼前一亮,現在正愁找不到突破口呢!
老陳沉思了一會兒,點著一只香煙。「十年前我在沈陽公安局工作,1975年9月份,具體哪一天我記不清了,有一天有個群眾到局里反應,說有個人在他家門前不肯離開。于是我和幾個同志趕到現場,看到一個體型稍胖的人坐在那家門前,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嘴里不停的嚷嚷著他的家就在這兒,為什麼拆了他家的商店。我上前問他叫什麼名字,他說他叫雷振遠,」老陳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接著說道︰「我問他從哪里來,他說從懸崖山掉下來後就到這里了。我問他什麼時候在哪里的懸崖上掉下去的,他說是2005年6月16日在西藏的一座什麼山上……」
「老陳,他說的是那一年?」听老陳說到這里,邱亮立刻想起了滕龍嘯的筆錄。
「2005年6月16日。」老陳重復道。
這個雷振遠怎麼和滕龍嘯的話一樣,看照片兩個人的年齡差不多,雷振遠怎麼十年前就出現了?邱亮感到這個案子越來越蹊蹺了,「那後來呢?後來這個雷振遠你們怎麼處理了?」
「被綁架失蹤了。」
老陳的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怎麼回事?老陳你慢慢說。」邱亮坐在在老陳身邊,其他人也都圍了過來,副局長霍軍也拉把椅子湊了過來。
老陳看看大家,他又續上了一只煙,「無論我們怎麼問他,他都只是這些話,這個雷振遠的話誰會相信啊,再看看那一身破爛的衣服,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了精神病,後來我們就把他送進了精神病醫院。」
「那是誰綁架了他。在哪里綁架的?」霍軍也問道。
「就在那個精神病醫院里,是什麼人綁架的到現在都沒查出來,成了懸案。據精神病醫院的值班醫生回憶,我們把這個雷振遠送進精神病醫院後,他很不老實,總想往外跑,後來就把他關進了一間屋子里。就在當天晚上闖進了五個黑衣蒙面人砸開房門把雷振遠綁走了,當晚還傷了兩名醫護人員。」
邱亮也點燃了一只香煙,蹙著眉頭說道︰「當時你們出動警力破這個案子了嗎?」
「當然了,這個案子當時轟動很大,被打的一個醫護人員成了植物人,當時局里都認為是敵對分子作的案,我們出動了全局的警力整整一年時間都美查到任何線索,那五個綁匪和這個雷振遠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邱亮吸著煙,怎麼也理不出個頭緒來,為什麼會有人綁架個精神病呢?這個雷振遠究竟和現在的滕龍嘯有著怎樣的關系?他們會是盜墓賊嗎?這個滕龍嘯始終不承認自己是盜墓賊,那張照片只說是在地底下拍到的,不是在古墓里。憑他的直覺這個滕龍嘯好像沒有說謊,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處置這個滕龍嘯呢?他拿起桌上雷振遠的照片問︰「老陳,你肯定當時的那個人就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