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十字路口的信號燈剛剛換成綠色,一個推著自行車的女孩,從對面沿著斑馬線走上了大街。突然,一輛紅色奔馳跑車飛速沖了過來,一聲尖銳的急剎車後,推自行車的女孩飛了出去,自行車被碾到了車輪底下,這時,另一輛黑色寶馬跑車也帶著刺耳的剎車聲,並排停在了紅色奔馳跑車旁邊。懶
紅色奔馳跑車上,下來一個打扮時髦的女孩,她來到車前,摘下太陽鏡,彎腰用手模了下車前面的刮痕,她怒氣沖沖地看著試圖從地上爬起來的黑衣女孩,「你瞎啊,過馬路也不長眼楮,車都刮壞了,你得賠修理費。」她單手插著腰,另一只拿著太陽鏡的手,指著地上掙扎的女孩罵了起來,耳朵下,兩個大耳環隨著激憤的頭部運動,左右搖擺。
「看她那窮酸樣,能賠得起嘛!」說話的是黑色寶馬車上下來的男青年,一身名牌休閑裝,長長的頭發染得金黃,臉上也帶著一副太陽鏡,樣式和那奔馳女手中的像是雌雄一對,他彎腰從奔馳車下,拖出那輛變形了的自行車,甩到一邊後,大搖大擺地走到倒在地上的黑衣女孩跟前,「怎麼樣?用去醫院嗎?不過要先把修理費付了,不多,五萬。」說完蹲到地上伸出一只手,湊到地上的女孩面前,很有節奏地上下顛著。
女孩雙手撐著地努力地想站起來,她那條在地上拖著的腿上,黑色的長褲刮出了一尺多長的口子,里面的米黃色絨褲已經滲出了殷紅的血跡,而且在不斷擴大。她水洗般柔順光澤的長發,擋住了那張因疼痛而扭曲變形了的俏臉,她撐著地的雙手一點點顫抖起來,突然抬起頭,惡狠狠地看著眼前那個伸手要錢的寶馬男。蟲
十字路口的紅綠燈已經閃了好幾次了,兩輛跑車並排停在了路中央,大街上已經滯留了很多車輛,司機都鑽出了車外,伸長脖子看著前面圍著的一圈人。
路口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都在交頭接耳地小聲議論,寶馬男和奔馳女像是台上演戲的演員,見觀眾越來越多,便更加賣力地表演了起來,他二人圍著黑衣女子罵得更賣力了。這時,交通警察分開人群走了進來。
「肇事的是誰的車?為什麼不先把傷者送到醫院?」交警走到受傷的女子跟前,彎腰想要看看她的傷情,沒想到被那個戴著太陽鏡的寶馬男,一腳踹倒在地上。
「臭交警,沒看到我們的車被撞壞了嗎?」寶馬男極度囂張地罵道。
交警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的肌肉動了兩下,他調整著情緒,恢復了平靜,「一會兒會有人來現場勘察,是誰的責任會劃分清楚,但傷者必須第一時間送到醫院治療,萬一耽誤了治療時間誰來負責?」
「負責?負責什麼?她的一條賤命也不值一輛車錢!媽的,推輛破自相車橫穿馬路,自己找死,怪不得別人!」奔馳女憤憤地罵著,一張爛瓜似的嘴噴著吐沫。
「是那輛奔馳車闖紅燈,撞倒斑馬線上的女孩。」人群沸騰,有人大聲喊著。
就在這時,從圍觀人群的頭上飛進來一個人,剛好落到寶馬男身邊。
「女乃女乃的,欺人太甚!」話剛說完,寶馬男便突然飛了起來,從奔馳女頭上飛過,重重地砸到了那輛奔馳跑車上,車頂立刻陷進去一個大坑。
人群一片嘩然。這時,從人群外擠進來幾個人,其中的一個瘦高個子的年輕人,突然停住腳步,呆愣片刻,接著又閃電般地沖到地上的女孩跟前,彎腰便抱起了那個黑衣女孩。
「李黎,怎麼是你?你還活著……,怎麼不認識我了?我是羅越啊。」
這幾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滕龍嘯等七人。
昨日他們在湯師長的辦公室談了近兩個小時,離開時,湯師長見滕龍嘯等五人衣衫襤褸,部隊內又沒有普通衣服,便讓張同海于第二天帶著他們,到最近的一個地級市買幾身衣服。他們買完衣服後,正準備穿過馬路到對面的停車場,取車回到部隊,十字路口上卻遇到了這一幕。
他們在人群外,听到群眾議論那一男一女的囂張行徑時,杜朗便沉不住氣,一躍跳入了圈內,二話沒說,先給了那個囂張不可一世的寶馬男一腳。他也沒成想這一腳竟然把那個比自己高一頭的小子踢飛了。
「黎黎,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羅越啊。」羅越抱著黑衣女子,激動得身體微微顫抖,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你為什麼那麼傻要跳樓呢?我一直都在等著你……等著你回到我身邊來,……你是怎麼受傷的?」羅越轉過頭,怒視著旁邊的奔馳女,奔馳女被羅越能殺人的眼神嚇得退後了兩步。
「羅越,她不是李黎,李黎從那麼高的樓上跳下來……她已經死了。」滕龍嘯來到羅越跟前,提醒已經失去理智的羅越。
羅越悲喜交加地看著滕龍嘯,激動地淚水,一滴滴的落到了懷里受傷的女孩臉上,「你胡說什麼,這不是李黎嗎?」看著懷里這個長相、衣著、以及那烏黑柔順的長發,都和李黎一模一樣的女孩,羅越又仿佛回到了從前,對李黎的死早就忘到了腦後。
羅越懷里的女孩,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切弄糊涂了,她躺在羅越懷里沒有掙扎,也忘記了腿上的疼痛,呆呆地看著抱著自己的羅越,任憑淚水從那張瘦削,卻很英俊的面頰滴落到自己的臉上。
奔馳女看到寶馬男由車上下來,一瘸一拐地來到自己的身邊,囂張氣焰又重新燃了起來,「你們是什麼人?敢打他?你們知道他是誰嗎?他可是公安局長的兒子,不知死活的爛仔,你們想吃窩窩頭是不?」
「對,你們……你們這些下賤痞子,找……找死嗎?」寶馬男或是因為摔得疼痛,或是因為被杜朗的一腳給踢怕了,哆哆嗦嗦地附和著。
「杜朗,給我打!」抱著黑衣女孩往外走的羅越,惡狠狠地丟過來一句話。
「好,男的沒問題,只是……我不打女人。」杜朗在一旁眯著小眼楮笑嘻嘻地湊了過來,不用羅越吩咐,杜朗已經動了這個念頭,這個黃毛家伙他怎麼看都不順眼,那個騷女人又自報了家門,原來是仗勢欺人,他就更非動手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