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楞還沒看夠,劉芒就帶著他走進了繁華大街旁邊的小胡同,那里偶爾才能看到一個露胳膊大腿的女人,也沒有街上看到的好看了,二楞有點不願意往前走,給叉哥踹了一腳,罵了兩句沒出息,這才磨磨蹭蹭跟在後面,嘴里嘀嘀咕咕偷偷往路旁的門里頭描,希望還能看到想看的東西。
偶爾也有驚喜,但更多的是失望,美好的春光,並不會隱于胡同小巷,這里不是劉家堡子北面那座廢城里的胭脂胡同楊柳巷,即便是那里,也早就成了老人嘴里不靠譜的傳聞,漸漸消沒在世間。
二楞覺得沒意思,眼珠子都有些木了,就問劉芒︰「叉哥,咱們這是去干啥呀?」,他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模了模口袋,什麼都沒有,怯生生的看著前面還沒有他一半體格強壯的叉哥,囁嚅了一句︰「叉哥,俺肚子叫喚了。」
「我們去找劉老四,听說他就在這個布衣胡同最里面住,找到他就有飯吃了,不過得干活兒。」劉芒模了模自己的口袋,里面空蕩蕩的,仔細的模捏了兩遍,才從角落里模出來兩顆炒黃豆,塞到二楞的手里︰「誰讓你跟豬似的,把魚干都吃了。先墊墊,扛一陣。」
二楞一見有吃的就喜笑顏開,憨憨的笑著攤開了肥大的手掌,看著掌心里那兩顆都沒有他上那幾顆小痦子大的黃豆粒,笑容頓時變成了苦相,無比幽怨的看了一眼叉哥,伸出手指捏了好幾次,才勉強把黃豆捏起來放到嘴里,本來想要仔細嚼一下,可是黃豆卻塞進了他的蟲牙里,摳了一會兒也沒整出來,倒是吐了不少。
二楞看著牆角那些吐出來的東西,看著叉哥的眼神更加的幽怨了,嘟囔道︰「俺娘都說不讓俺做賠本買賣的,給俺娘知道俺為了兩粒黃豆吐了一個大餅子十個地瓜,又該扒俺的皮了!」
「你娘老扒你皮,你當你是鬼子蔥啊,皮那麼老多層?」劉芒指了指前面,說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都三百多斤了,再多點分量就能殺了吃肉。行了,別嘀嘀咕咕,到了!」
二楞捂住了自己的嘴,劉芒敲了敲紅色的破鐵門,幾聲響動,惹來數聲狗叫,卻沒有人出來開門。劉芒還要敲門,旁邊的一扇門推開,一個大漢粗著大嗓門嚷嚷︰「我草你誰呀,大清早的你跑這里敲什麼敲,再敲老子把你腦袋塞里去!」
「你三嬸,再罵一個給俺听听!」二楞單手把那個頭足有一米八膘肥體壯的大漢拎了起來,大漢脖子給他捏住,憋得老臉通紅不說,身上有勁也使不上來,像只小雞給老鷹逮著,徒勞的在二楞的大手里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