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陵皇慚愧地低著頭,莫非自己身為女子先祖便拒之千里,幸而今日王叔至此,不然,怎好安置父皇靈柩。
至此,喪隊終可踏入皇陵御道,因是莊王行的祭祀,他便著孝服走在最前,隨後跟著十六人抬的金絲楠木靈柩,一路撒金箔,唱先皇頌詞,沿著蜿蜒的御道送入陵中。之後,眾人從原路返回。
莊王如釋重負,長長地出了口氣,身在皇陵境地,他感身上責任重大,王兄已去,偏他早年戰傷不可生育,殷家一脈,只有長陵一人。
他看著遠遠跟著的蔡建和千人御林軍對長陵皇道︰「陛下,借一步說話可方便?此處耳目眾多。」
長陵皇點頭道「好」,對蔡建喊︰「朕與王叔有事商討,爾等在丹東府衙內等候,明日啟程回上陽。」
碧荷極是不放心地對長陵皇擠眼,她擔心萬一莊王心有不軌,御林軍一走,莊王就將長陵皇劫持了。
長陵皇不以為然,嫣然而笑,上馬跟著莊王走,留碧荷在原地干瞪眼。
拐過一座座山,她騎著馬不知走了多遠,不趕時間,大軍就慢慢行進,莊王看她在馬背上小心翼翼的樣子便笑道︰「陛下,騎術仍是沒有長進啊!」
長陵皇臉一紅,嗔道︰「還不是王叔說好了教長陵騎馬,人卻先跑了。哼!對啦,王叔你還是叫我長陵吧,你像他們一樣拘禮豈不是讓我折壽了。」
莊王哈哈一笑,「好好好,長陵,我們都是一家人,哎,王叔也想若有一日能不再打仗了,就搬回丹東去住。」
「王爺放心,這一日必會有的!」
說話的是個英氣逼人的小將,他馬鞍旁插著兩把刀,使的就是雙刀,他隨在莊王身後悠閑地慢慢打馬,不像個將軍的樣子,倒像是生長在遼闊草原上無憂無慮的牧人。
長陵看見他覺得有些眼熟,卻不記得在哪里見過了。
「這位是……」
小將主動搭話道︰「陛下,屬下于正英,統領于家軍。」
長陵皇靈光一閃,于家軍的另一個統領不是叫于正忠麼?
「于正忠將軍是……」
「他是屬下家兄。」
長陵皇點點頭,怪不得看著眼熟,早些年見過于正忠將軍的。想到他,長陵皇不免想起蘇先生,這三人一是有緣無份,二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可嘆可嘆。
莊王道︰「于家軍自大歷建國以來便跟隨太宗南征北戰,可是大歷的忠臣良將啊!」
長陵皇嫣然一笑,她王叔對于家的評價這麼高,她對于正英的印象不免好了幾分。嫣然中便帶了一抹女子的羞澀,騎在馬上別有一番豪放的風味。
「我听說過于家軍很多英勇的故事,比如太宗皇帝被困平丹山于家軍解圍,千騎飛奪虎囚關等等……」
于正英害羞地臉紅了,笑道︰「那都是祖輩們的事跡,正英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