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王故作怒容道︰「你敢挖軍師的竹子?」
「軍師?」長陵皇不解,她見蘇子青微微笑著點頭,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楮,「蘇先生真的是王叔的軍師?可是蘇先生你一直在上陽教我啊!」
莊王神秘一笑,「你可知天下確有人神通廣大,運籌帷幄千里之外。」
長陵皇滿眼崇敬,巴巴地望著蘇子青央求道︰「蘇先生,你教教我呀,長陵什麼都不會,父皇留下江山給我,我卻覺得自己廢物一般不懂朝政,奏折都是文玉哥哥批的。」
蘇子青笑,「你想學什麼?若抓得住公德文玉,你便抓住了大歷江山,我料想先皇留此遺詔,就是看透了這一點。」
「啊?」長陵皇歪著腦袋不知所謂,文玉哥哥縱然是文玉皇,但是他和大歷江山有完全必然聯系嗎?
蘇子青話鋒一轉,「但,陛下,人心叵測,可信不可信的人需你自己長日里慢慢發覺,公德文玉此刻對你情意深重,但難保將來不會利欲燻心不再庇護你,因此,公德文玉此人需陛下好好把握。」
長陵皇臉頰一熱,扭捏地絞著手指,她听得懂蘇先生話中含義,便是叫她無論如何要抓住文玉皇的心,雖然先皇遺詔給她二人指婚,但先皇新喪,婚事還需過段時日。蘇先生說起她二人,她不由得臉紅心跳。
「但是……陛下千萬要提防一人--」
蘇子青突然停下話柄,淡然望著莊王,莊王一動不動,與蘇子青對視。就連喜歡調節氣氛的于正英此時也不多話了,長陵皇感覺話語的氣氛極其緊張,她的手心里搓出了汗,蘇先生要說的這人究竟是誰?
靜得發慌,莊王冷面肅殺,一動不動立在竹林間。
她抬起懵懵懂懂的眼楮,靜候蘇子青下半句話。
「公德一稟。」
蘇子青淡然四字,長陵皇的眼楮倏然一縮,心被捏得緊緊的,大氣都不敢出。
為什麼要小心姑父?
她在朝華宮中時偶也捕捉到閑言碎語,說她姑父圖謀不軌,她從未當真,但她現在一听到這個名字就會莫名恐懼,仿佛進入無邊的黑暗,什麼都看不清楚。
姑父真的圖謀不軌?難道蔡建奉命捉拿王叔真的是奉姑父的命?可是文玉哥哥不是姑父最疼愛的兒子麼,那文玉哥哥難道也……
她茫然失措地望著蘇子青,乞求一個答案。
「想必,先皇臨終前交待了你兩件事,一件,叫你守住殷家的皇權,一件,叫你保住莊王。」
「是……」長陵皇失神地點頭,「還有第三件事,父皇想要對文玉哥哥說的,但是還沒有說完,父皇就去了……」
「誠然,公德一稟是看著你長大的,先皇卻也看著公德文玉長大,公德文玉雖是公德一稟的兒子,但蒙廣蘭公主教養,他本性並不壞,不像他父親那般覬覦皇權圖謀社稷。」
莊王點點頭道︰「王兄生前也與我說,公德文玉與其父不為同道,囑咐我遵從他的遺詔。」
長陵皇一愣,原來先皇早已將事情看透,整個朝華宮中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懵懂度日。她頓時覺得危機重重,行差踏錯半步都將招至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