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陵皇的心提到嗓子眼,她說不出口,也不知道說什麼。或者是「文玉哥哥,還在姑父的喪期」?要麼是「文玉哥哥,我還沒準備好」?還有什麼?
她心里早就覺得自己一定是文玉哥哥的妻子,每次他看她的繾綣眼神都是寵愛,她無法推月兌,只讓渾身燒得更熱。
她看著文玉皇月兌下一件件衣裳,定定看著,他的身材漸漸展現。他很削瘦,背脊卻很直,仿佛無論怎樣都壓不垮。他的頭發散下來,她從來沒見過她的文玉哥哥這麼隨意的樣子,仿佛放下一切的擔子,剎那輕了很多。
他只剩一件白袍,上了床榻放下幔帳,世界立刻更加朦朧,兩人的輪廓都模糊著重影。他隔著被褥手肘撐著身體俯身凝視長陵皇,發絲垂下來,把他們兩人以外的世界都隔開。
長陵皇睜著大大的眼楮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嗓子被火燒過似的說不出話她的腦中只剩一片空白,眼前是文玉皇極近的臉,她听見他的呼吸聲和自己一樣急促,原來他也很緊張。
他問︰「翡翠,你怕麼?」
長陵皇點點頭,搖搖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怕?有什麼好怕的?可是確實有點怕。
他又問︰「翡翠,你答應我無論怎樣都不離開我好嗎?」
長陵皇點點頭,這是她很確定的事情,好像她就該和文玉皇在一起,不然天崩地裂,什麼壞事都會發生。
文玉皇笑了笑,道︰「翡翠,我想抱著你睡覺。」
長陵皇躊躇地挪開眼神,盤算著身為未嫁的女兒家應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不等她回答,文玉皇已經從她身上離開,掀開被褥鑽進被窩,將她抱進懷里。
他在她額上親了一口說︰「這樣真好啊,翡翠,我真想一輩子這樣舒舒服服地抱著你。你剛才答應過我的,一定一定不能離開我。哦,對了,我還有你寫給我的免罪令。」
長陵皇「嗯」了一聲,枕在文玉皇手臂上,龍涎香繞在兩人之間,一種曼妙的情愫催生。她緩緩閉了眼,不去看文玉皇專注的目光,不然,她怕自己忍不住壞了女兒家的矜持。
文玉皇模模她腦後的秀發,笑道︰「睡吧,你睡著以後我也睡,明天後天,以後我都這樣抱著你睡覺好麼?」
長陵皇點點頭,額頭抵在文玉皇的胸膛,一點紅淚貼在錦被上,留下看不見的淚痕。
文玉皇拍著她的後背將她哄睡了,他懷里的人兒均勻地呼吸,嘴角揚起幸福的笑。
殿內的燭火很黯淡,幔帳內的光亮更幽暗,他們仿佛身在一處沒有光明的煉獄,逃不開命運的掙扎,他有些絕望地摟緊懷里的寶貝,仿佛有人會來把她奪走,遠遠地離開他的身邊。
他內心無助地吶喊,喊不出口的無措積壓在胸中,要爆開似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