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華宮里開始張燈結彩裝飾起來,離二皇的婚典已經不遠。
朝堂上忠臣稟報著近來的事物,公德一稟和文玉皇相互呼應著一唱一和,將君臣和睦的氣氛演繹得淋灕盡致。公德一稟深感欣慰,文玉皇既頭腦聰明,又能遵從他的意思辦事,他需要的就是這樣一個兒子。懶
長陵皇仿佛置身事外看一出戲,戲里戲外都是局,從前仔細地看著她的臉說「你最重」的人,仿佛已經忘了她,偶爾一督,也是飛快就掠過眼神。
她笑,人終究敵不過誘惑,五百年基業面前,十六年的感情算得了什麼?
「退朝!」
隨著太監的一聲尖叫,公德一稟和文玉皇已經處理完了一天的政事,他們還在和群臣商量政務,被百官遺忘的長陵皇獨自走下御梯,她心里的大歷朝堂空得只剩雕龍貼金的柱子,時光虛華。
出了御殿,長陵皇帶著一行人等在觀瀾園,這是文玉皇回乾思殿的必經之路。
「陛下英明啊!真是百姓之福!」
話說著,文玉皇和一干大臣已經走到了觀瀾園,長陵皇坐在園中,懷里捧著一只暖爐,但凌冽的風還是吹得她臉色發白。
文玉皇心如刀割,擠著笑容說︰「諸愛卿請回吧,朕明日再召見各位。」
走進園中,長陵皇稍稍抬眸,一眼傷痛。她裝作不見起身欲走,文玉皇拉住她問︰「翡翠,你在等我?」蟲
「朕等的不是你。」長陵皇道,狠狠甩了幾下手,卻甩不開文玉皇緊抓住她的手。
文玉皇揮揮手,宮人們都退到園外看不見的地方,他緊緊捏著她的手,逼到園中一角,呵出的熱氣迷離了眼神。
「你在等我,我知道。」文玉皇難過地露出笑臉,「你討厭我附和我的父親對嗎?為了從他手中分權,我不得不這樣做。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害死莊王……」
文玉皇短促地呼吸了幾下,緩緩閉上眼,沉痛的事實,是他親手用長陵皇的璽印害死了莊王。
「不論如何,我們就要大婚了,」他抵著她的額頭,望著她閃躲的眼神,「翡翠啊,我夾在權力之間痛不欲生,但卻不得不努力地求取一絲希望,如果還有什麼能讓我開心的事情,就是至少我們的大婚。」
長陵皇別過頭去,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要輕信他的謊言。盡管他說的話是謊言,自己的心卻不撒謊,淪陷在溫柔中無可自拔。
「父皇的遺命我一定會遵從的。放開朕的手,如果你還有一點點對朕的喜歡,哪怕是憐憫朕這無用的女皇,給我一點喘息的空間!」她硬生生地抽出手,剝離了溫暖的環境,「朕是個女皇,也是個女人!為什麼朕的感情要附著在權力上?」
她想起那個夜晚,只穿著睡袍的文玉皇俯看她,問「翡翠,你怕麼?」「翡翠,你答應我無論怎樣都不離開我好嗎?」「翡翠,我想抱著你睡覺。」。溫存仿佛就在昨夜,一聲一聲敲擊著夢中的婚典。抵著他胸口睡覺的溫柔,好似明月躺在水中。
這些卻化作陰謀。
「今晚在芳翠閣上,最後一次與你賞雪,從今以後,縱是夫妻也各自為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