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與合作商簽訂合同後,方宇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再次踏入了那厚重的殷紅色大門。
他快速穿過走廊,邊走邊喊︰「館主!館主!你在嗎?……館主!……」方宇一聲聲呼喊著,一聲卻更是比一聲高。
這與他平日里的沉穩之像完全不符,可是卻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
他不停敲擊著走廊盡頭的上古木門,試圖轉開圓形把手,可是怎麼努力卻都是徒勞之舉。這扇門似乎今天也跟他別上了勁。
「開門!開門!……館主!是我!我是方宇!……開門!」方宇邊敲邊大聲高喊。
方宇喘著粗氣,這里本就無門也無窗,已經甚是不透氣,加上方宇本就焦躁不安,此時只覺胸悶煩躁,一股子悶氣直攻心端!
他月兌下西裝外套,任由它皺巴巴的掛在手臂上。又將領帶拉松,解開襯衫最上面的兩顆紐扣。這樣才使他覺得稍微好受一些,重新開始了呼吸……
方宇沿著上古木門緩緩滑坐了下去。此時的他,沒有了商場上的那宛如刀鋒般的銳氣,有的,剩下的只是一個承受了太多痛苦的……孤立無助的男人。
方宇吃力得看著一室昏暗的走廊,苦悶無處發泄,眼看就要撐不下去!卻在此時,身後傳來了轉動門把的聲音……
他立刻調轉身頭站了起來,隨著一聲「吱呀」的開門之聲,上古木門被人從里面緩緩打開……
方宇看著眼前那有著傾國容貌的人兒,此時的孖玨正穿著寬大的睡袍,一臉睡意朦朧得看著他,手上還抱著那只黑色的貓兒。
就在這一瞬間,方宇仿佛完全失去了自我一般,呆愣著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大半夜的,方先生這麼敲著我們家的大門,可是會把街坊鄰居都給吵醒的。進來吧……」孖玨打了個哈欠,眯著雙眼好笑得看了他一眼,率先邁開步伐走入內廳。
孖玨指了指沙發輕聲道︰「坐,我去為你泡茶。」
方宇看看那張華麗的沙發,再看看自己此時的一身狼狽模樣,顯然覺得自己與這一室的光鮮華貴極為不稱。
他模模鼻子,小聲應到是,輕輕拍去身上的塵灰,便沿著厚重柔軟的雪上駝羊毛軟墊緩緩坐了下去。
孖玨端了一杯略微清淡的西湖龍井給方宇,又拿了支檀香點上。
兩人默默對視,誰也不曾先開口說話,終是孖玨的貓兒率先按耐不住。它似乎很討厭半夜被人擾了清夢,輕輕抓著孖玨的衣服,口中不住的叫喚著。
「今天那麼晚,來找我所為何事?」孖玨邊安撫著黑貓,邊開口問道。
方宇喝了一口茶,穩了穩情緒。又深深吸了一口清雅的檀香之味,緩緩開口道︰「我是想來問你……今日小女過生日,那份用快遞寄去的禮物,就是那幅大藍蝶的標本……是你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