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凌城南,鬧市街口。
王城的街上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兩人手牽著手並肩而行,像許多年輕的情侶那樣,直引來過往路人的頻頻回頭,都暗暗稱道當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掐指算來離君心入宮已經過去了一十七天,還有三日便是十五月圓,太子大婚的日子。宮里緊鑼密鼓地籌備了半個多月,如今終于一切都布置妥當。大紅的燙金喜帖盡數發出去了,到時候來參加婚禮的賓客絕對不亞于曾經花燈節會的熱鬧。
要是換做平常,某位愛湊熱鬧的太子殿下早就興奮得忘記自己姓什麼了。
不過,這熱鬧要是輪到他自己頭上可就不是多麼好玩的事情了。
俗話說,當新郎不容易,那麼當皇族的新郎那簡直就是累死人。
這半個月幾乎天天被一堆喜娘媒婆圍著教導什麼吉時的安排,拜堂的步驟,應有的禮儀,見到什麼人該說什麼話等等,羅羅嗦嗦了百八十遍足足要把他念叨死。
「可惡,你們都當本天才是白痴嗎!」
終于斐凡一拍桌子發威了,把滿滿的行程往旁邊一推,換了衣服找君心去了。
然後哀怨地問了句「怎麼也不來看看我?」,被君心一個白眼瞪回去,「傻蛋,你以為我就很閑嗎!」把某人當即吼的縮水一圈,蹲到牆角畫圈圈去了。
看起來新娘那邊的情形,同樣是不容樂觀哪……
君心慢步走著,那個莫名的夢讓她的情緒有些低落,但跟斐凡一起逛街沒多久,她的心情逐漸恢復過來,重新露出了動人的笑容。
大概因為在這個內心純澈的人身邊,會情不自禁地受到某種感染吧。
他是一個很容易闖入內心世界的人,除了他自己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在路經一家鋪子門前斐凡停下來,鄭重其事道︰「這是一個值得紀念的地方。」
「哦,何以見得?」君心奇怪地打量了一眼,不過是家經營玉器生意的店鋪罷了。
斐凡指指用絲繩系在她脖子上的泣血玉,「因為我是在這里買到的它,算起來也與你有緣咯。」說到這兒他的聲音頓了頓,「而且,我也是在這里……認識的他。」
「是麼……」君心應道,沒有再問什麼。
當時的情景仿佛還歷歷在目。那時候他為了給君心買賠禮一眼看中了這塊泣血玉,結果被奸商敲詐,認識了路過替他討回公道的悠,他還纏著他當自己的師傅,結果被他更狠地敲詐了一筆……
觸景生情,淺褐色的眼中滑過一縷失意。
如果當初,他們沒有相識會怎樣呢?
斐凡晃了晃腦袋,為何又想起他來了呢。
再怎麼說,楚悠也不至于身在這碧凌城中吧。
「去別處轉一轉怎麼樣?」他拉著君心往另一個地方走,也就錯過了如果呆在原地會遇到的對象。斐凡還真的沒想到,那個人不僅身在王城,而且,與他相距不到百米的距離……
悠現在正處于暴走的邊緣狀態。
而把他逼入這種狀態的便是身邊看起來很乖巧的某只。
坦白說他楚大少爺的財力雖然不及皇宮里面的那一位,但也不至于缺錢花。好吧,其實妖姬要花錢,怎麼花錢他是不管的,但是這才逛了半天就大包小包的要把整個市集搬到家里的架勢算什麼!
而且看看買的那一堆東西的清單︰爆米花,水果餅,生煎包子,糖泥塑,貓玩偶,小風車,紅瓶子,黃瓶子,藍瓶子,XX浪漫史,XX錄,XX言情小說……
悠真的打從心底不想承認自己認識某只狐狸。
而且,還沒等他清點完這堆東西——
「人家想買這個,這個!」某狐歡快的叫聲。
「我拒絕。」被火大的某人一口駁回。
「悠~」一條波浪線。
「……」不為所動。
「悠~~」兩條波浪線。
「……」不為所動。
「悠~~~~~~」好多條波浪線。
「……拿走拿走!」惡心都被她惡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