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笛音持續不斷,依然是那種重復不變的曲調。听的凌舞是哭喪著一張臉,眼巴巴地看仇炎那家伙在她面前面不改色地打坐,這家伙是不是人啊?
所以藍蝶的出現可謂盼了幾個世紀的救星,少女一蹦三尺高地撲過去,「藍姐你回來太好了!下次千萬別委派我看守這種家伙的任務了。」
藍蝶笑得很是沒心沒肺,「哦,我還以為你會希望有欣賞美男子的機會呢。」然後故意一瞥旁邊臉色有些變的少年,「——是不是這樣啊,阿炎?」
仇炎的臉色微微有些紅,這不明擺著想看他的笑話嘛。
除了某只傻小五,誰看不出來他暗戀的對象是誰……
不過藍蝶沒有再繼續調侃他,因為這里的主人回來了。
「楚悠在哪里?」這是景颯進門後的第一句話。
不過答案應該沒有疑問,屋內的笛聲還在繼續。
景颯卻無端地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颯?」藍蝶察覺到了他的異樣。
「這笛聲,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景颯隨口道。
「兩天前就開始了,沒日沒夜的,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精力。」凌舞在旁邊插話。
「兩天前就……糟糕!」這瞬間藍蝶恍然,飛身奔過去推開了房門。
笛聲還在,竹笛的主人卻已經不知去向了。
「哎?怎麼可能,剛才還在這里吹笛子的……」跟過來凌舞揉揉眼楮,徹底傻掉了。
「對開啟音之域的樂師來說,將聲音短暫地固定在某處是可以做到的。」景颯簡短地做了解釋,不過臉上並沒有責備的意思,「也不怪你們,只有極其精通音律的樂師才能夠做到以假亂真的程度,也可以說,除了楚悠,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做到。」
先是不惜耗費心力做出沒日沒夜吹奏笛子的假象,然後故意與凌舞和仇炎鬧出不必要的矛盾,最後利用他們降低戒心之際巧妙地月兌困。
藍蝶發現,一向自負的她還真是低估了這個人的聰明。
「想不到我們這麼多人會被一個孩子騙到。」她攤手擺出了一副有些無奈的表情,「該說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嗎?他使詐的本領,倒是一點也不比月紫衣遜色多少。」
「心里不服就直說吧。」景颯不留情面地拆穿了她。
「哼,人家難得爭強好勝一回你還出言打擊。」
「就你,算了吧。」景颯也不與她爭辯,微微地嘆了口氣,「命運真是一種神奇的東西,該錯過的,還是要錯過。不屬于你的,終究是不屬于你……」
正說著,一件從窗外飛來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景颯抬手接過,打開掌心時臉色不由地一變。
很快他恢復了臉色,轉身往外走,「我去見一個熟人。」
順帶回頭使了個眼色,意思很清楚他不希望有旁人跟同。
眼尖的藍蝶卻瞥見了從他指縫垂落的一縷色澤鮮艷的錦線。
顯然,這精致的做工不是產自妖界,而是人界的宮廷之物。
她若有所思地淺笑,「‘熟人’嗎,不知道他的姓氏,是不是剛巧是‘楚’?」
景颯的腳步停了停,然後他道︰「藍蝶,自負是你的優點,也是你最大的缺點。」
「幸好就是——這個缺點,我並不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