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中的時候,大概是卯時,霧氣繚繞,露水很重。
我回到寢屋的時候,急忙裹上了被褥。
還沒捂暖,就有人來通報。
「主任,皇上召見。」是菊馨的聲音。
我有些不耐煩的走到桌前撥了撥燈芯,「知道了,我更衣後便去。」
更完衣服,我走出寢屋,關上門,菊馨便掌燈走在前頭。
我看著那微亮的燈籠,淡淡的問︰「你等我多久了?」
「有兩個多時辰了。皇上已經派人來召了好幾次了,主任都沒回來,奴婢也不知道您去了哪里,只能往公公回去,等您回來再讓您直接過去。」菊馨畏畏縮縮的說著。
看來皇帝找我果然是十萬火急,連下人都折騰的一夜沒安穩。
我走到乾清宮的時候皇帝正在門口,他身上只披了一件毛絨披風。
我走過去剛要行禮,他便讓其他人退下。
「鄧貴妃薨世了。」皇上說著往乾清宮里面走。
我愣了下,跟了進去。
掩上門,我倒了杯熱茶,走到他跟前遞給他。
「皇上節哀。」我只能說出這幾個字來安慰下這位帝王,但是我知道僅僅這四個字是不能夠起到作用的。
何況當時鄧貴妃得罪九千歲之時就能預料到,九千歲一定會報復,想不到會那麼快,看來九千歲已經不顧及什麼了。
皇上蹙眉面帶怒容的問我︰「魏忠賢找你何事?」
「也沒什麼,就是給奴才了個下馬威而已。」我盡量說的逼真了些,還帶了些窘迫。
我知道,皇帝對我並非百分百信任。或者說根本就不信,只是如今用人困乏,他不得不信。
我為何要對皇帝保留今日在茶室所見之事,其實也包含了些私心。
因為我不能讓我的父母陷入困境。
雖然我並不知道我的父母是否尚在人世。
「朕擔心了你一夜,沒事就好。」皇上的話,讓我一時受寵若驚。
鄧貴妃薨世都沒見他多少悲傷,現在居然在說擔心我出事,我是該開心呢,還是……
「皇上,你準備怎麼對付九千歲?」我只覺得皇帝對九千歲禍害朝綱已經到了忍無可忍之時了。
「朕本來是準備昨夜子時行的,但是魏忠賢抓了你,我便推到了今夜。」皇上說著端起我給他沏好的茶。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我突然想起,魏忠賢那溫柔的臉,竟然有些不想他受傷害。
皇上一見我如此,面色大怒︰「你到底是哪邊的?」
我一下子被他的龍威攝到,跪倒在地︰「皇上,今夜我被魏忠賢叫去,差點就沒命回來了,若不是奴才機警只怕已經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