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雍博文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弄得有些模不著頭腦。
「你真的可以幫我和我的家人月兌離這個陣法的控制嗎?」費鼎新只得補充一句。
雍博文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剛才的那翻勸降工作居然在這位費家大公子身上也起了作用,這可真稱得上是無心插柳之舉了。
「當然,當然,我一個人或許不行,但有劉意這個風水陣法大師在……」說到這兒,雍博文這才想起來那桌上還綁著兩個人呢,連忙走過去把劉意和韓雅放下來,當然也沒忘了解救他家的棉花。
劉意雖然嚇得不輕,但剛才那一幕都看在眼里,也知道最危險的時刻已經過去,又听到費鼎新的話,所以一下桌子便迫不及待地拍著胸口保證道︰「費先生你放心,有我劉意在,保證幫你破了這百鬼聚陰陣。」只是他語音發抖,實在是不能給人以信任的安全感。
費鼎新卻是收起了初見兩人時的輕蔑,對劉意鄭重點頭道︰「那就有勞劉大師和雍天師二位了,只要能讓我們費家月兌離苦海,我一定重謝。」
听到重謝兩字,劉意不禁兩眼發光,登時挺直胸膛,把最後一絲膽怯都拋到了腦後,大聲道︰「肯定沒問題。」
他的話音剛落,就听背後傳來傳來陰惻惻一聲,「大師……」
隨著這一聲,便是一陣涼滲滲的陰風吹在後脖子上,劉意驚魂初定,哪受得了這種驚嚇?怪叫一聲,攸的一下鑽到了雍博文身後。
說話的老鬼見劉意動若月兌兔,心里不禁暗贊了一聲,「這位劉大師雖然膽子小了些,但動作干淨利落,果然有高手風範。」
雍博文見老鬼過來,知道他的意思,點頭道︰「放心,我和劉大師這就破陣,幫你們解除痛苦。劉大師,你說是不是?」
「是,是。」劉意可不敢得罪這些鬼,連連點頭應道,「我們這就開始破陣,請你們都讓讓,我好盤查陣勢。」
群鬼立刻識趣的一轟而散,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三人把暈美人韓雅安置到二樓的房間劉意這才壯了壯膽子,拿出羅盤四下仗量測算,測完听風樓正廳,又舉著羅盤走出去,在山莊各處信步游走測算。
雍博文和費鼎新跟在後面,邊走邊談。雍博文心中有許多疑惑便借此時機都提了出來,費鼎新因為要他幫忙破陣,倒也沒有隱瞞,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一說出。
原來這百鬼聚陰風水大陣正是費墨祖父時所布。
當年的費家可不像現在這麼風光。
費墨的祖父叫費財,人如其名,十足的廢柴一個,基本上就是那種干啥都不成、吃啥都不剩的米蟲。費家祖上原本就是普通人家,沒什麼積蓄,到了費財這里又只會花不會掙,等到父母故去之後,他很快也就比正牌乞丐還要窮上三分。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按著費財先生的水準,下半輩子估計肯定就要從事乞討這份很沒前途的工作了,但他的人生偏偏就發生了轉機。
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許除了費財以外再也不會有人清楚的。總之,窮了很久的費財先生忽然有一天遇上了一位高人,據這位高人指點,他現在之所以會這麼窮,跟他的人品能力沒有關系,而是家運不好。
這位不知哪里冒出來的高人據說跟費財這個破落戶很投緣,不僅教了他改命換運的方法,而且還送了他一大筆錢。根據高人的指點,費財買下了現在費家莊園所在位置的地皮,並利用原來的風水地勢布下了這個百鬼聚陰風水大陣。
所謂百鬼聚陰風水大陣簡單地說,便是聚百鬼陰、怨之氣與極破極敗的風水地脈相沖相克,達到物極必反的目的,以此來改命換運。這陣法從布置下來的那一天,便開始逐步轉變費家的氣運,使其家財運滾滾,而等到一百八十年之後,轉法運轉一輪回,便可以達到徹底改命的目的,從此以後費家的命數便可變成真正意義上的大富大貴。
只是這陣法陰損至極,百鬼怨念與風水地脈相沖克改運的中介便是費家子孫。他們需要以自身為宿,種養至陰至損的鬼蠱,令百鬼怨氣通過鬼蠱作用到人身,再與破敗風水局勢對人的影響相沖,從而達到運轉整個風水陣的目的。每隔五十年,一個鬼蠱養成,就會破體而出,人死鬼滅,費家的財運也在同時更旺上一層。所以費家自從費財開始便再也沒有一個能活過六十歲的。
這听風樓便是養鬼蠱之地,設計時便是左右對稱,取陰陽平衡之意,左為陽居人,右為陰住鬼,身上養了鬼蠱的費家人,每個月都要在這樓里的房間住上一天,身上背的吸氣鬼便會在這一天中自動月兌離人身,到右側陰間居住吸取陣法中的陰怨之氣。
當時雍博文在陰間中看到的那個小女鬼,就是即將附上費家最小的女兒費雲慕身上的吸氣鬼。
人以自身養了鬼蠱,性命血氣便等于與那鬼蠱共享,壽命大打折扣不說,兩者其中之一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另一個用不了多久也就會完蛋。
所以說,雍博文冒冒失失地化掉了費墨身上的鬼蠱,就等于同時要了費墨的老命。也難怪人家會如此火大了。而更重要的是,他化掉了這眼看就要成形破體的鬼蠱,就等于破壞陣法的平衡,將近五十年的財運積累一朝消散不說,整個費家都有可能死光光。而挽救的辦法只有兩個,一是殺掉化鬼的法師,以其法力魂魄祭陣,重新平衡陣法,另一個就是解除這風水陣,但一來當年那位高人沒教過解陣的辦法,二來解了風水陣就等于破了費家依此而來的財運。所以費墨在從憤怒中冷靜下來之後,便放棄了簡單把雍博文殺死泄憤的想法,而是選擇把他引到山莊陣法內殺掉祭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