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大春匆匆忙忙趕到龍鳳大浴場，金鵬把他迎進這間浴室，讓「小鳳仙」給他表演。
佟大春一見「小鳳仙「的模樣，心里就歡喜異常。「小鳳仙」起初彈了一曲古箏，佟大春听出是《高山流水》，只見她縴指飛揚，那美妙如天簌的聲音就從指間流淌出來，加上她形體動作舒展、臉上神情怡然自得，讓他驚為天人。
接下來「小鳳仙」表演水袖舞，只見她褪去腳上的絲襪，露出如瓊脂一樣柔女敕細膩的玉足，然後扭動腰肢，如燕子一樣輕盈地飛到屋子中央。她仰面朝天，雙手猛然往上一揮，只見手上的玫瑰花瓣如漫天飛雪一樣從空中飄落，然後她舞動寬大的水袖，忽擲忽收，如游龍一樣迅捷；忽搖忽擺，如鳳凰振翅一樣舒展。她旋舞起來，把一雙水袖舞得出神入化，激起滿天的花雨，人在花中，化成了花的精魂。佟大春看到這一切，甚至懷疑自己的眼楮，是不是看老謀子拍的《英雄》看多了，那里張曼玉在桃花林中舞劍的一段給他印象最深刻，現在仿佛置身于電影中，讓他無法自拔。
「小鳳仙」屈身臥倒，以袖掩面，玫瑰花瓣在她的身上灑落下來。
「真是太美了！」佟大春情不自禁地喝了一聲彩。
「老大，不錯吧？」金鵬媚態十足地問道。
「很好，她叫什麼名字？」
「她名叫李鳳仙，自稱‘小鳳仙’。」金鵬回答說。
「妙！妙！妙！」佟大春連叫三個「妙」字，然後隨口吟道︰「此地之鳳毛麟角，此人如仙露明珠。」
金鵬見佟大春興致勃勃，出口成章，不忘再拍一通馬屁︰「老大高才，小弟慚愧，還請賜教一二。」
佟大春看了一眼金鵬，問道︰「你剛才那一番酸溜溜的話又是如何知道的？」
金鵬躬身諂媚地答道︰「這不是從電視上學的嗎？剛才見老大詩興大發，我也文縐縐地湊個興。」
佟大春笑了，心想你個土包子暴發戶，除了電視上學的，諒你也整不出幾句來。
這時，「小鳳仙」說話了︰「謝謝這位老板夸獎！」
金鵬不解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是夸你？」
「小鳳仙」微笑著回答︰「剛才這位老板用的是蔡鍔將軍的一幅藏頭聯，上聯有‘鳳’字，下聯有‘仙’字，聯在一起意指‘鳳仙’，加上鳳毛麟角、仙露明珠都是溢美之詞，所以我就斗膽言是夸獎了。」
佟大春點點頭，說︰「不錯，你是什麼學歷，哪個學校畢業的？」
「小鳳仙」輕啟朱唇，露出一排潔白如玉般的牙齒，「我中專學歷，是江南藝術學校畢業的。」
金鵬見佟大春對「小鳳仙」感興趣，兩人現在又談得投機，便朝「小鳳仙」使了個眼色，對佟大春說︰「老大，我有點事先走了，你們接著聊。」
佟大春此時正巴不得他走呢，沒有理會他的話，繼續問道︰「你是哪里人？」
「小鳳仙」答道︰「我是南山縣黃嶺鄉人。」
南山縣是湖山市所轄的一個縣，位于牛頭山的月復地，佟大春去過那里，山高嶺大，道路艱險。他沒想到這個窮山惡水的地方居然出這麼齊整的女孩。真個是「幽蘭在深山」，越是好東西越不容易得到。
佟大春此時仿佛有才子佳人傾心相慕，天作之合的意味，他見「小鳳仙」經過剛才的舞蹈，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臉色也有些蒼白，一時憐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便抽出桌上的紙巾輕輕地替她擦拭，然後趁機抓住了「小鳳仙」的手，將她緊緊地摟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