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我就開始後悔,一生一世這麼長,我卻連他的底細都不知道,就這麼許了一個諾言出去,真是夠傻的……
以後可萬萬不能再如此的沖動了。好在他就要回去成親了,否則真的要我幫他做點什麼我不能做的,我不是麻煩死?
我在這里懊惱的要死,他卻是一臉輕松的模樣,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這就要走嗎?」我一喜,臉上卻是沒表現出來,只是用一種惋惜的口氣說道。
「是啊。」他卻是真的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此時一別,日後再見必不會是此間的模樣了。」
我以為他說的是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物是人非,心有余焉也跟著點了點頭,「是啊,日後你成親了,可能也會很少出門了。你的家鄉離這里很遠吧。」我說道。
他笑了一笑,「有些事情,雖然自己不願意,卻不得不去做。我想侯爺也是一樣吧。」
「對啊對啊。」我大為贊同的點了點頭。
「所以……」他頓了頓,「就此別過吧。」
「好啊。」我還以為他還會再和我說什麼。卻沒想到他這就要走了,一時之間,倒也生了幾分不舍的意味在其中。
「你什麼時候啟程,我去送你。」我說道。
「不必了。」他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這次力道不大,「日後還會再見的,不言離別。」
「好一個不言離別。」我笑道,「爽快的很。其實我也不喜歡離別時候那婆婆媽媽的送別之言。一切都在一不言之中。後會有期。」我朝他一抱拳。
「後會有期。」他也一抱拳,然後居然真的頭都不回的翩然離去。
我獨自一人站在畫舫之中看著晃動不已的珠簾,若不是身邊那壺果酒猶在,我還真的會以為適才與他鏡湖夜船上的一席談話,不過是鏡花水月,我的南柯一夢而已。
他就這麼走了?走的好像毫無牽掛一樣,虧我還在擔心他日後會為難與我,相比起來我倒是小人了一番。
我彎腰捧起了那壺酒,微微的一笑,這種感覺也不錯,至少我也有一個能交心的朋友了,雖然我不知道他家鄉何處,不知道他家世背景,只是知道他是一名與我年齡相若的少年,名叫沙葉,會釀酒的沙葉,這也就足夠了。
捧著酒壺走出船艙,我滿眼都是濃濃的笑意。
逸軒見我心情甚好,也就沒再多問什麼。
我的心情大好,帶著逸軒跑去街市上,想搜羅點吃的,結果夜深了,酒家全數都打了烊。還是逸軒帶著我七拐八拐的才在皇城根一條胡同里找到了一個賣餛飩的小攤。
捧著熱氣騰騰的餛飩,我一口氣喝了三碗,這才心滿意足的打道回府。別說那小攤子雖然小,不過做的東西卻是異常的好吃,齒頰留香。
乘著馬車回府的路上,我一路都是哼著小曲的,就連馬車停在我家後門口,我抱著酒壺下車也是在哼哼唱唱的。
管家等在後門口,見我一下車,迎了過來。
「你怎麼在這里?」我奇道。我出門或者是回家,他一向都是不管的。
「回侯爺的話,聖旨到。請侯爺馬上更換衣裳,去前廳接旨。」管家說道。
啊?我看了看天色,這麼晚了,居然還會有聖旨到……是我耳朵抽風了,還是那小皇帝大半夜不睡覺跟著抽風了……
作者題外話︰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