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一踫就要炸似的。
「李小將軍莫不是健忘?本候卻是記得清清楚楚,李小將軍早上在山門之處曾親口說過很多話。」我冷然回道,微微的抬起自己的臉想要看著他,無奈雨很大,我的眼楮瞪不太起來,因為只要一瞪,雨水就會沖入眼楮之中,帶著一點點的刺痛。「現在李小將軍又何必與我這個以色侍主的人糾纏不清?」
我索性低頭看了看自己被他已經拉在掌中的手臂,冷笑了一聲,「還不趕緊放手?」
我的話讓李凱一時語塞,他怔了一下,隨後抓在我胳膊上的力量一松,我趁機抽回了手臂。
「李小將軍還是趕緊回到你的馬車上去吧。」我冷笑著說道,「免得明日李小將軍被雨淋的生病了。卻也怪在本候的頭上,到時候本候不是要去李府負荊請罪?那本候可擔待不起。」
我說完就轉身繼續走著,說起來我蠻後悔下車的,因為這雨一陣冷似一陣,而且這路也黑漆漆的一團。只是,我也有屬于我的驕傲和自尊,李凱一次次的侮辱與我,與之相比,我倒寧願獨自走在這風雨之中了。
爹爹走之後,我經歷了許許多多人生之中的第一次,若是他在的話,定不會讓我一個人走在這漆黑的風雨之夜,我裹了裹衣襟,試圖讓自己暖和一點,我知道這是徒勞,只是自己用雙臂緊緊的抱住自己,就好象爹爹依然會緊緊的抱住我,保護我一樣。
慕容鈺定親讓我大病一場,也讓我明白了一些我不曾想過的事情。那就是我小時候認定了的許多事都在爹爹死去的時候悄然的發生了變化。
我曾經在爹爹的墳前下過決心,要好好的守護好杜家,守護好爹爹留給我的一切,而我卻太年輕,不知道這樣的守護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的身份之謎就是一個最大的代價,從我失去爹爹的庇護開始,我就已經將自己投身在一個危險的境地,而我卻依然帶著幾分不成熟的天真和任性。
我還那麼天真的跑去和慕容鈺說我是女子,現在想來,不怪小八當時的反應會那麼大。我真是莽撞的可以。幸虧慕容鈺沒有相信,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我依然和以前一樣由著自己的性子去喜歡慕容鈺,可事實就是,我是安平侯,從我接受了爹爹的爵位,開始執掌杜家的時候,我就已經與他越走越遠了。
他不會為了我去忤逆他的父親,無忤禮教傳統,而我也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恣意的任性。
我的人生就如今夜之路,前途不明,我不知道前面會發生什麼,我只知道,若是我不走,我會被風雨和黑暗所吞噬。
他定親對于我來說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他的一生應該是前途光明,做了諸葛霏雨的夫婿,更會讓他錦上添花,而我,只會成為他的負擔,讓他背負上一些不堪的罵名。我自己已經身在風雨之中了。又何必將他也牽扯進來。
想到這里我莫名的笑了起來,我笑的很大聲,我覺的自己是在笑,可是笑聲之中卻帶著幾分蒼涼和悲切。
「你發瘋了嗎?」一個黑影擋在了我的前面。
我止住了自己的笑,擦了一把眼角的水,定楮看了過去,「李小將軍啊。」我站定,「怎麼我笑也礙著小將軍的事情了嗎?」我猶在笑著,「那我不笑就是了。」我努力的想收回嘴角的笑意,卻好像這臉抽了筋似的……
「瘋子!」他咒罵了一聲,拉住了我的手臂,「與我回車上去。」
「李小將軍你很奇怪啊。」我想抽回自己的手臂,他卻緊緊的抓住不放。「你平時不是躲避我還來不及嗎?」
「我什麼時候躲過你!」李凱氣鼓鼓的瞪著我。
我眨了眨眼楮,想了想,也是啊,從小到大,他倒是真沒躲過我,只是每次與我見面都會發生沖突,不是吵架,就是打架,最後鬧得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