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在宮外,此番入了宮,赫連懷遠自然要拉著我滿皇宮的溜達一圈,以昭示一下我們之間的「恩愛」。
當我們攜手冒著雨在御花園里漫步的時候,我覺得我的樣子一定很傻……雖說是有太監和宮女跟在身後為我們打著傘,可是為了怕赫連懷遠被淋濕了,我只有拼命的朝一邊閃,將傘下更大的地方讓給赫連懷遠,自己的半邊衣袖早就被雨水打濕,冷冰冰的黏在胳膊上,好不難受。
等走到靠近秀女居住的宮舍的時候,我覺得我就好象朱雀門大街橋下那些賣藝人手里牽著的猴子一樣,任人觀看。
她們顯然也在觀雨景,只是她們站在回廊下,一個個歡聲笑語,衣飾光鮮干爽,花枝招展,全然是在家中做小姐時候的模樣,見我們過來,她們紛紛行禮,赫連懷遠自然是心情大好的讓她們平身。
平身之後那些投射在我身上的目光可就不怎麼友善了。赫連懷遠已經表明自己「不喜歡女子」的事實,這些秀女入了宮就如同聾子的耳朵一般全部成了擺設,對我的怨恨自然是不用說的。
「對了。朕突然想起來,朕還有點事情,重宇啊,你留在這里等朕一會好嗎?」赫連懷遠將我拉到回廊之下,忽然對我說道。
在這里?我偷看了一眼身邊那些對我「虎視眈眈」的眾多美女們,心里打了一個寒戰,可是嘴上卻還是笑著說了一聲「是」。
赫連懷遠,你就壞去吧!將我丟在這里,只怕是為了進一步的掐斷某些美女們心里的念想。物盡其用這四個字你可是學了一個淋灕盡致!
赫連懷遠笑著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垂首貼近了我的臉頰,用一種極其親密曖昧的姿勢與我耳語,「替朕好好招呼一下那邊的美人。有勞了。」
他令堂的,我忍不住在心底問候了一下當今的太後。那些美人中的某幾個那眼神恨不得將我剝皮拆骨吃到嘴里,你就忍心將人見人愛的我丟在這里?
事實往往都是骨感的,赫連懷遠當真就將我一人丟在這里,揚長而去。
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啊湫!更加狼狽的是,我的鼻涕噴了出來!
我英明神武,英俊瀟灑,*倜儻的形象啊!!!!!!
我捂住自己的鼻子,面紅耳赤的站在回廊之下,手心里掛著自己的鼻涕,是拿開也不是,抹又沒地方抹……赫連懷遠這倒霉孩子,將太監宮女都帶走了……而我早上來的匆忙,沒帶手帕。我偷偷的看了一眼站在那邊的眾多美女們,難道要我去和她們借帕子一用?
「雖然說已經是春日了,可是春雨一落,天氣還是很冷的。侯爺半邊身子都濕了,可能是著涼了。」就在我急的準備一不做二不休,將那大鼻涕甩出去的時候,一方繡著粉色桃花的干淨絲帕已經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抬頭一看,只見一名姿容俏麗的少女站在了我的身邊,她穿著粉色的秀女宮裝,發挽雙髻,發髻上只有一枚白玉蘭的發簪斜插鬢間,耳畔一顆小小的明珠微垂,映的她的皮膚好像玉一樣的溫潤潔白。她的目光溫柔可親,比起那邊某幾位美女的目光,讓我心中一暖。
「多謝了。」我捂著鼻子接過了絲帕,行了一禮,可算是有地方處理我那個鼻涕了。
我也顧不了許多,用她的絲帕擦干淨自己的鼻子和手,正要將絲帕還給她,卻發現上面已經沾滿了我的鼻涕,我頓時一尷尬,忙不迭的將已經伸出去的手收回。
「這絲帕,容臣清洗干淨再還給……」這該怎麼稱呼她啊!她還是秀女,沒冊封,我就不能稱呼她為娘娘,而她也不是普通的宮女……「姑娘……」我生憋了兩個字出來。
「侯爺說笑了,那絲帕我自己洗就是了。」說完她要伸手過來拿,我忙躲開,「那多不好意思,一定要洗干淨再還給姑娘的。」這總不能讓宮里的秀女去洗一條沾滿我鼻涕的手帕吧……
這一躲,我大概是踩住了她的衣擺,她一邁步,就驚呼了一聲,隨後朝前撲倒,我想都沒多想的就伸手去扶,一個溫潤柔軟的身子就這樣落入了我的懷中。
「沒摔著吧。對不起,對不起,臣不是故意的……」我正要去檢查她有沒有事,卻被她一把給推開了。
我愕然的看著她紅著一張臉從我的身邊跑開,這才意識到我現下是男子的身份……
看著她翩然離去的背影,我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