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叫的實在是煩了。我抄起了桌子上的一塊抹布塞進了李凱的嘴里,他是醉的厲害了,被我堵住了嘴巴,人卻不清醒,喉嚨里呼嚕呼嚕的也不知道他是在呼嚕些什麼。
逸軒拎著李凱,忍不住笑了起來,「侯爺,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等他酒醒問問是怎麼回事唄。」我白眼一翻,他平日里混是混了些,但是不至于頹廢成這個樣子。我用扇柄頂住他的下頜將他的臉從那堆亂發之中撩起,看了看,這還是李凱嗎?眼下又青又黑的,下頜上輕胡茬都長出來了。受什麼打擊了?難道是因為文錦和文繡都入宮了?
不能啊,她們又不是這幾天入宮的。看來我不在京城這幾天,李府應該發生了點什麼。
我收回了扇子,鄙夷的一撇嘴,「去找個地方把這個醉鬼先涮吧干淨了,再弄點平大叔的醒酒湯給他喝下。臭都臭死了!」剛才他在門口滾了一身的泥水,再加上滿身的酒氣,哪里還有半分李府小將軍的風采,現在就是將他丟去前門的乞丐堆里,估計都有人會朝他身上扔銅子。
逸軒笑著應了下來,拎著李凱走開。
我走入那長期被我包下的雅間,舒服的臨窗而坐。
雨後的空氣異常的清新,雖然帶著一點寒意卻是叫人無比的心曠神怡。
從窗口放眼看去,一切都籠罩在一片蒙蒙的昏黃之中,那些被雨水沖刷的干干淨淨的樓宇顯露出了一種說不出的寧靜和深沉,雨停後,西方落日雖然還躲避在雲層之後,但是那些透過稀薄雲層投射出來的光將天邊映出了層層疊疊的橘色,由濃到淡的漸變著,這雨後落日余輝之中的大都美的都有點不真實起來。
我眯起眼楮,端起了手中的茶杯,上好的均瓷在茶水的滋潤下如玉一般的光潤潔白,將茶杯舉到了身前,伸直自己的手臂,透過茶杯之中裊裊騰起的煙氣再看出去,似是有一道彩虹一端從我的杯中飛出,橫亙在大都的樓宇之上,一端消失在天的那邊。
真美。
景美,茶香,菜味濃淡適宜,地點鬧中取靜,那忙碌的世人就在自己的腳下的街道上往來川流,而自己獨坐茶樓卻好像超然在這些熙攘之上一般,這就是為什麼我喜歡這里的緣故,所以不惜重金將這里包下。
幾杯茶,幾口好菜下肚,人頓時精神百倍啊,若是現在李凱能酒醒的話,正好修理修理他。我得瑟的坐在包廂之中等著,可是左等逸軒沒將李凱帶來,右等還是不見逸軒和李凱的身影,我坐在窗邊越吃越困,直到月升梢頭,也不見逸軒和李凱的身影。
好無聊。只得將今日的暗衛招了出來,兩個人在包廂里玩猜拳。
這混貨要喝的多醉啊……這都兩個時辰了……暗衛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再猜下去,他下半年的月錢可都要被我贏走了。
就在我猜拳都差點睡著的時候,門終于動了,暗衛嗖的一下消失,我忙正好自己的衣冠,端坐好,李凱和逸軒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那廝果然是一副宿醉才行的模樣,垂頭喪氣的活像斗敗了的公雞。
比起剛才,他倒是像個人了,逸軒為他換了一身青藍色的長袍,估計是匆忙在街上買的,料子還不錯,但是比起李小將軍往昔衣飾的精致那是差了許多,亂發也都重新束起。
他倒也不客氣,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就在我的對面坐下,伸手過來拿我的杯子。
「干嘛?」我忙將杯子躲了過來,「干嘛喝我的杯子!」
「小氣什麼?」李凱眼楮一瞪,「都是大老爺們,喝一口怕什麼?小爺我都沒嫌你有病。」
「可是我嫌棄你有病!」我回瞪了一眼。「逸軒命人拿新的茶水來,順便再換上點清淡的熱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