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準備妥當了,我示意逸軒退到門外等候。
李凱瞪著他的大眼楮看著一桌子清粥素菜,「我說你怎麼這麼小氣?」他惦著手指問道。
「怎麼了?」我看了看桌子上的東西,不錯啊,要樣子有樣子,要顏色有顏色,色香味俱全,他還在挑什麼挑?我哪里小氣了?他砸碎的那些東西可我陶銀子給的。
「你剛才自己在的時候就大魚大肉,我一來你就青菜蘿卜的。」他賭氣的雙手抱胸斜睨著我,眼角帶了幾分輕蔑和挑釁,「我原以為你會和他們不一樣,結果你也不過是個落井下石之輩。小爺是落魄了,不過不受嗟來之食!」
「等等。」我被說的笑了起來,「我若是落井下石,剛才就任由你躺在泥水里睡大覺了!給你吃這些是為了你的腸胃著想,掌櫃的說你來這里發了幾天酒瘋了。你的胃都已經被酒給燒的不成樣子了,還想大魚大肉的?哼,好啊,既然你李小將軍自己都不愛惜自己的小命,我何苦來為你著想?」我唰的一下利落的打開了折扇,作勢搖了兩下。
他被我說的面容微微的一紅,垂下了頭去,隨後馬上抬起頭來,怪眼一翻,「早日我曾與你有雨中相送之恩,你就算替我想想也沒什麼。」
這家伙倒是自己會找台階下。當日我淋著大雨,也多虧是遇到了他。
我用扇子掩住嘴笑了起來,「是啊是啊,沒什麼。你權當我是在報恩就好了。」其實李凱不發神經的時候還是蠻可愛的……看他現在那副樣子,雖然看起來沒什麼精神,不過倒是如同孩子一般,真想伸手掐上一掐。
我剛一抬手,忽然想起他剛才與逸軒打架時候的剛勇,這要是掐下去,萬一他沒輕沒重的給我一下,我不是要從這窗戶飛出去?當時我的手就拐了一個彎,拎起了桌子上的茶壺,替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了他的面前,氣鼓鼓的李凱自然不知道我那手拐了一個大彎是為什麼原因,他拿起茶來一飲而盡,我那個肉痛啊,三十多兩銀子一兩的上好茶葉沖泡出來的好茶就這麼被這個不知道欣賞的家伙牛飲。
一想到這個,我手里的扇子搖的更歡了。
他一連喝了好幾杯這才停下來。
「吃點粥。」我又舀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放到了他的面前,「你喝那麼多酒,剛才又倒在雨中,喝點熱粥,人會舒服一些。」
他也不和我客氣,大咧咧的端起了粥碗,看都不看就灌下去。
「燙……」我驚呼了一聲,我話音沒落,他已經從凳子上跳了起來,粥碗落地,「你……你……你……」他一手捂住自己的嘴,一手指著我,在那邊直跳腳。
「我什麼我!」我忙也站起來,「你自己這麼大人了,難道還要人喂不成?自己不知道這粥是燙的嗎?」我嘴上雖然在數落,不過人已經走到他的面前,「我看看!」
掰開了他的手指,果然那笨蛋的嘴唇已經燙的紅了起來,「好在沒起泡。」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順手拿出了藥,手模到瓶子的時候自己倒先呆了一呆,真沒想到這藥瓶還是隨手被我揣在身上了。這藥不離身是因為慕容鈺才養出的習慣,今日倒是便宜了李凱這個混貨。
平大叔的藥對皮外傷有奇效,對燙傷雖然起不了太大的效果,不過倒是可以止痛。
挑了一些藥膏抹在他的唇上,他要躲,被我大吼了一聲,「別動!再動就不管你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聲音太大,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他果然被我一吼就老實的再沒動過。
手指將藥膏輕輕的涂抹在他的下唇,指尖帶來的清涼讓他緊皺的眉頭稍稍的松開了些許。涂好藥之後,我習慣性的對著傷處輕輕的吹了吹,「有點涼涼的吧,應該很舒服,過一會就不痛了。放心,沒起水泡,不會毀你李大公子的容。」
他呆呆的看著我,眼神怪異的讓我猛然的回過神來,我這才發覺原來不知不覺我將他的頭拉的與我十分的貼近,他比我高點,我掂著腳仰著頭看著他,那姿勢……簡直……就好象我要去親他一樣……
我忙不迭的後退了兩步,一把將他推開,輕咳了一聲用以掩飾我的尷尬,隨後馬上惡聲惡氣的說道,「蠢蛋!光長個子,不長腦子!這麼大人了,喝粥前都不知道看看是不是燙!」說完我忙轉身回到自己的凳子上坐下,臉上一陣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