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的睜開了眼楮,回眸看了一下,拳頭下的牆皮已經裂開,碎屑簌簌的落下,似乎是有紅色的在他的拳下慢慢的溢開,越來越濃,隨後沿著牆壁緩緩的流下。
這一拳若是打在我的臉上,我必定會被打成肉餅臉。
「你這又是何苦呢?難道手不會痛嗎?」我嘆息了一聲,抬手握住了他砸在牆壁上的拳頭,用力的掰下,檢查著他的傷口。
用力拎住我衣襟的手漸漸的松開,他放緩了目光靜靜的看著我為他檢查和清理傷口。看到血我還是有點要暈的感覺,不過已經好很多了。我在心里默默的嘆息了一聲,這些大老爺們就不會好好的愛惜自己一下下嗎?一個慕容鈺是這樣,一個赫連懷遠是這樣,再加上一個李凱也是這樣。
聖賢都說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隨意損傷就是對父母的不孝。這些人一個個讀書不見得就比我少,怎麼這道理到了他們這里都成了灰了呢?
「我那麼罵你,你為何還對我這樣?」李凱垂眸注視著我,緩緩的問道。
「你罵我是因為你看不慣我的做法。不過你看不慣你的。我做我的,兩不相干。我們之間若是真的有什麼爭執,並不是因為我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相反,咱們也算是發小了,從小就認得,雖然想看兩相厭,但是多少還有同窗之誼,若是叫我放任你不管,我也做不出來。」我輕輕的一笑,說道,「那日在雨中。你能將我撿起來,帶走。今日我幫你又算的了什麼呢?你說是不?」
他的眼眶又是一紅,不自然的別開頭去。「誰要你對我好?」他恨聲說道。
「好好好,你可沒叫我對你好,是我自己願意的可以了不。」我笑道,知道他這樣就是已經沒事了。這個人就和小孩一樣,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說起來倒是他率真可愛的地方。至少他有什麼就說什麼,什麼都擺在臉上,不會像有些人一般,表面上與我親近,背地里什麼難听的話都說過。
「這里亂。你若是真的沒地方可去,就隨我回府好了。」我繼續說道,「反正我那府邸大的很,房間隨你挑,你願意住多久都可以,這樣行不。」
「誰要和你回去!」他別扭的說道,「你怎麼就知道我沒地方住了?」
「逸軒,某人身上還有錢不?」我笑著高聲問站在門外的逸軒。
逸軒隔著門回道,「回侯爺,適才屬下替公子更換衣服,發現他身上有錢。」
「啊?」我一怔。
李凱略帶得意的瞄了我一眼。
「不過只有三文。」逸軒繼續說道。
我抑制不住的笑了起來,李凱頓時一窘,橫了我一眼,「笑什麼?三文錢不是錢嗎?」
被他這麼一說,我更是笑的前仰後合,李凱開始還窘迫的很,不過被我笑的厲害了,他也忍不住噗哧一下笑了起來。
「其實你笑起來還蠻好看的嗎?」我驚喜的看著他如同雲破日出的笑顏,從前怎麼就沒發現李凱這個混貨生的硬是不錯呢?他一笑起來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煞是可愛。
「呸!要你這個死……死家伙說!小爺本就生的不錯!」
「我呸!想叫死斷袖就叫唄,何必憋的這麼苦?」我笑罵道,「少臭美了。你生的再好能好的過慕容鈺?」
「我呸呸呸!你那是情人眼中出西施!」李凱反駁道。「小爺我英俊瀟灑,玉樹臨風。」
「是啊是啊。」我笑著拉起了他的袖子,「你是京城第一的美男子,全京城的女孩子見到你都哭著喊著要嫁給你。和我回去吧,美男子!」
「哼。」他開始還有點不在自的想要抽回自己的袖子,不過見我拉的緊了,也就隨我去了,「小爺那是給你面子才肯住你府上。」
「恩恩恩。是。你李公子肯大駕光臨是本侯莫大的榮幸!」我笑著說道,「這煮熟的鴨子啊,總是嘴還很硬!」
「你……」
「我什麼我!誰走的慢誰付賬!」
「你休想!」
說完他奪門而出,我這才笑著邁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