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貴妃坐在與亭口面相對的正位,昭陽此刻坐在玉貴妃右下側,順著目光剛好把來人看得斜度是四十五度。
長身玉立,溫文爾雅衣服是冰藍的上好絲綢,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懸膽、唇若涂脂整個人顯得是清新俊逸,想來也是昭陽公主長居深宮見得男人甚少,朝中雖說全是男人但大臣中哪個不是上了些年紀能比得上如此翩翩少年,看著俊美的張御風昭陽臉頰微微泛紅發熱,微微埋了埋頭,這小女兒般嬌羞恰好落入對坐的張夫人眼里,心中大喜。
「大哥不必多禮,都是自家人不用見外,這般就對玉兒生分了。」張曼玉原座輕抬廣袖示意張御風落座。
如今妹妹已和自家有了君臣之別,張御風剛開口道︰「張御風謝玉貴……」謝與貴妃賜座幾個字還沒說完便瞧見張曼玉不滿的眼神,于是微笑著入座。
自張曼玉進宮也有段時間沒有見過,再怎麼說一個娘胎里出來的,昨日娘親便告知今日與之同行進宮看望妹子,但因多陪伴了會兒李心婕于是來的晚了些。
這邊張夫人待張御風落座後笑盈盈喚了聲︰「御風,這位是昭陽公主。」
張御風這才側頭看了眼適才一直沉默地昭陽,朝昭陽福了福手客氣的道︰「張御風見過公主!」
此刻昭陽不再想剛對著張曼玉般外向開懷,多了份矜持依舊微微低頭點了點下顎,自己心中明了對這男子有了份不一樣的情感。
幾人嘮了會兒家常,不知不覺已到午膳時間,宮中規矩宮外人如沒御旨和特殊原因不得留膳或留寢在宮中,于是張夫人便攜兒張御風告退離開皇宮。
兩人走後,昭陽便也起身準備告辭︰「玉貴妃,昭陽也該回昭陽宮了。」
看著昭陽準備走,張曼玉立即起身笑臉盈盈道︰「昭陽公主且慢!今日咱們相談如此甚好,我也把你當自家人看不如跟我到琬玉宮一起用膳吧!」
這一番話說的如此恰到好處,特別是自家人三個字,原本心底有些兒女心思的昭陽此刻欣喜點頭答應,于是二人攜手一起前往玉宮……
傳膳的宮人已布置好午膳,張曼玉與昭陽相對而坐,張曼玉遞過原本自家面前的一盤糕點輕啟齒道︰「公主,這個桂花糖蒸栗粉糕應該是你最喜歡吃的吧?」
確實!這糕點打小是昭陽最愛吃的,可眼下的季節桂花早已凋零連御膳房也是有段時間沒再給她做出這糕點,沒想到在玉貴妃這里居然有,于是也不客氣便拿起翡翠筷夾起一塊放進嘴里,連連點頭。
「玉貴妃您真是神通廣大啊!」跟自己以前吃過的味道一模一樣,許是也有段日子沒吃到此刻吃在嘴里更加味美。
張曼玉輕笑著又遞過一盅蜜汁雙珠道︰「慢點吃,都是你的,喝口湯潤潤。」
「玉貴妃,你這兒真是個好地方呢?昭陽今日沒來錯。」
「呵呵,這做糕點的桂花其實是我母親從宮外托人帶進來的呢!」張曼玉說著又一邊替昭陽夾起一塊桂花糖蒸栗粉糕放進碗里。
昭陽心想原來如此,要說栗粉宮內倒是可以在盛產之時曬干研磨成粉保存,可這桂花要是陳的話變會失些新鮮味,而宮外有些氣候不一所以這時候也許有的地方的桂花還未凋謝完。
「張夫人還真是有心了。」
張曼玉這句話本就是試探下昭陽的反應,沒想到這丫頭粗心大意的沒絲毫反應,于是也就橫了心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昭陽,我入宮這麼久雖然我們身份不同但在我心底我一直視你為朋友,你跟我說實話今日你也見過我大哥了,你覺得他怎麼樣?」張曼玉終于把從一進屋便憋了半天的話一吐為快。
正品嘗著所愛之物的昭陽听到張曼玉的問話,頓時紅霞滿面,把頭埋得低了些道︰「玉……玉貴……娘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看著昭陽口齒不清向來一直直呼她名號玉貴妃的現下娘娘都叫了出來,羞澀滿面,張曼玉也看出了些門道來,于是趁熱打鐵道︰「我是說如果,如果你覺得我哥不錯不如就嫁給我大哥吧,若是不好那就當我沒提了。」
听到後面一句昭陽顯得有些焦急起來放下翡翠筷︰「沒,我沒說不好!」
看著昭陽的樣子,張曼玉此時心中又篤定了八分。
「前日里,我就听太後說起如今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昭陽公主,說是要給昭陽擇一夫婿,可我想宮內女兒這一嫁出去也不說嫁的是什麼身份的人,但就怕是離皇宮遠了也沒多少機會回來再見了!」一邊說一邊審視著昭陽的神情,看得出她想起這件事有幾分低落在心頭,于是又接著話說道︰「可我一直視你為朋友知己,讓你嫁給一個從未見過面的陌生人,也不想以後再也見不到你,至少你也見過我大哥,以後咱們也好多走動啊!」
張曼玉此番一說無疑不是在提醒昭陽,你也見過我大哥了,人才長相我也就不必多說了!要是你嫁給一個自己都沒見過的人說不定長的歪瓜裂棗、尖嘴猴腮、慘不忍睹的那就沒有挽回的機會了,也指不定在什麼番地鄰國的那時候受了欺負爹娘都沒得叫了。
听了張曼玉的話,看著她如此為自己著想有些感動,昭陽也在心底琢磨著如果真能嫁給張御風就好了。
「可,這事我能做主嗎?」昭陽說出了自己心底最大的障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些她一個小女子哪能做主。
听了昭陽的話,張曼玉滿意的笑了,如今她哥,當今南霆王上對自己正處隆寵,這些不就只是吹吹枕邊風嗎?太後那邊只要昭陽堅定便也無大礙了。
「這要你願意!我會幫你的!我父親現下也是將府中一切交攬給了我大哥,我大哥是長子亦少將軍想必嫁過來也不會讓你太委屈的!」張曼玉暖聲細語的誘惑著昭陽。
「玉貴妃,謝謝你!你對昭陽真好,這件事我也會認真去給母後說的!」昭陽終于眼里有了希望的亮光彎彎笑了起來。
「自家人,何必言謝呢!用膳吧!」
張曼玉擺了擺手推謝,心想著不知道自己這次做的對不對?但願如母親所說大哥還沒有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