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很嘮叨,很煩人,很討厭,愛耍無賴,愛落井下石,更愛損人不利己……而他的缺點足足就是他的優點,他身上有種魅力,吸引著別人,听著他的話,就算心里對他恨得牙癢癢,打心底卻喜歡他。跟他在一起,听著他煩人的嘮叨,沒理由的身心自然得到舒暢,有起死回生的感覺。」想著官慕軒的種種,姑蘇果果不禁失笑道。「有時候我都懷疑,他跟慕汝真是娘生的嗎?明明是雙胞胎,個性卻是天壤之別。」
「同感。」龍小雨也很懷疑慕軒跟慕汝是不是娘所生,更懷疑他們倆真是雙胞胎嗎?扭頭目光落在床上,嘴角抽了抽,這小子也太會睡了點吧!才一會兒的工夫,整個身子就掛在床邊了。龍小雨真為他捏了一把冷汗,擔心他會不會跌下床,龍小雨站起身,還未踏出一步。
砰的一聲,官慕軒的身子掉到了床下,小小的身子一滾,滾到了床底下。那速度超快,快得龍小雨都沒反應過來,身子僵硬在原地,扭頭看著見怪不怪的姑蘇果果。「他這樣還不醒?」
「除非他自己醒來,否則任誰也別想叫醒他。」姑蘇果果聳聳肩,看都未看床底一眼。「他小時候,最愛賴著干爹,只要沒見到干爹他就哭給你看。干爹不在他身邊,他就死也不肯睡覺,任憑宮女太監怎麼哄他,都無濟于事。干爹守在他床邊,經常夜不能眠,一不留神他就掉到床下去,龍騰絕看著疲憊的干爹心痛的要命,卻又不敢把罪魁禍首怎麼樣?直到他三歲,干爹看著他睡著了才敢離開,宮女太監輪流守在他床邊看著他睡覺。」
「干爹豈不是很辛苦?」龍小雨走到床邊,一手按在地上,一手按著床弦,蹲子。
「龍騰絕經常抱怨,說干爹上輩子欠了娘的,這輩子才被她的兒女折騰,讓我來吧。」見龍小雨高大的身軀蹲在床邊,不用想也知道他想做什麼,姑蘇果果嬌小的身子一閃,直接鑽到床底下把官慕軒拽了出來。
「慕汝呢?」龍小雨接過官慕軒,將他放在床上,撿起地上的被子把官慕軒裹得嚴嚴實實,他就不信這小子還有本事亂滾。
「慕汝。」提起官慕汝,姑蘇果果眼中閃過悲痛的黯淡,坐在床邊看著熟睡的官慕軒。「慕汝從小就很安靜,也很讓人省心。」
「你跟慕汝的感情不好?」看著黯然神傷的姑蘇果果,直覺告訴龍小雨她們的感情很惡劣。
姑蘇果果低著頭,習慣性的攪著手指,用沉默來拒絕龍小雨的問題。她跟慕汝的感情很好,卻因龍憶武變了質。慕汝選擇愛情,沒忘親情,卻因愛情疏遠親情。
「因為龍憶武的關系?」他听慕軒說起過,慕汝那丫頭鐘情于龍憶武,而龍憶武一顆心全在果果身上。大年三十那天,他也見識過龍憶武對果果的愛有多深。就因她一句話,花五年時間在臨夏國,就是為了尋找綠玫瑰。
「你問得可真直接。」姑蘇果果抬起頭,用清澈的雙眸望著龍小雨。「慕汝是個很難讓人看懂的孩子,她的內心世界太雜復,沉默寡言,卻不冷若冰霜,性情溫和卻不和藹可親。她喜歡龍憶武,只是龍憶武不懂得珍惜,一味意的追求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而忽視了自己身邊的人。」
「你對他就沒動過情?」龍小雨屏住呼吸等著姑蘇果果的回答。
動情,談何容易,她的心早在六歲那年就給了他,要她怎麼對其他男子動情。「有,我一直把他當成弟弟一樣看待,對他的情,只限于親情。」
龍小雨勾起嘴角,對姑蘇果果的回答極其滿意,伸出手想去握住她的手。見龍小雨伸向自己的手,姑蘇果果反射性的迅速站起身,退後一步,看著他僵硬在空中的手,意識到自己過分的舉動,姑蘇果果尷尬的扯出一抹笑,隨口找了個蹩腳的理由。「夜寒,我去拿床被子給慕軒。」
「你在躲我?」龍小雨縮回手,握成拳,陰冷的雙眼里迸發出陰歷之色,如此明顯,傻瓜都能看得出她在躲避自己的踫觸。
姑蘇果果眼神一怔,停下腳步,心中忐忑說不出話來。她躲誰也絕不會躲他,可是她沒辦法,她真的害怕他踫自己,刺肉啃骨的痛她承受不了。
「自大婚那夜洞房里鬧刺客,你莫明其妙的用銀針將我弄暈,醒來之後又發現你赤著上身暈厥在地上,昏睡了一天一夜,又做了一場惡夢,你就開始避開我的踫觸。我弄不懂,想方設法要嫁給我的人是你,成婚之後你卻故意躲避我。木已成舟再欲擒故縱不覺得多余嗎?」龍小雨轉過身,幽怨的目光犀利的盯著姑蘇果果的背影,低沉的聲音里隱約透露著自己的慍怒。她主動疏遠自己,應該感到慶幸,為什麼心中會串起莫名的怒火?
想方設法的要嫁給他,欲擒故縱,姑蘇果果閉上雙眸,小雨,這就是你心中的真實想法吧?明明不情願卻不得不封我為後,你知道這些話對我來說會有多麼的痛心。強求的姻緣不是緣,強摘的水果不會甜。這就是上天對她的懲罰,或許她的死,對他們來說都會是解月兌。曾經蒼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雲。上蒼就讓她再執著二十八天,再自私二十八天,生命終結的那一天,就是他們徹底擺月兌糾纏的那一天。
「你想太多了。」姑蘇果果轉過身,迎上龍小雨犀利的目光,隱忍著心頭的苦澀,嘴角含著淡淡的笑容。
「是嗎?」龍小雨輕蔑的瞥了她一眼,目光帶著狐疑。
在龍小雨的目光下,姑蘇果果無處遁形,心如亂麻的轉過身,走到衣櫥旁邊的櫃子,拿出被褥,抱著被褥遲疑著,咬著下唇腳像生了根似的不能動彈。
龍小雨目光凌厲看著抱著被褥的姑蘇果果,薄唇輕輕抿起,冷冽的嗓音再次響起。「跟我去罪惡之城。」
他本不想帶她去,看著她躲避自己,心中著實不悅,鬼使神差的改變了原計劃,當下決定帶她去罪惡之城。
「你要親自去罪惡之城?」姑蘇果果轉過身,驚愕的望著龍小雨,她驚訝小雨會親自去參加,更震驚他居然要攜帶自己去。罪惡之城,她視為毒蛇猛獸之地,十年前她就跟干爹一起去過,還差點回不來了。想想當時的情景,她就覺得後怕。
「小……小雨,別去罪惡之城好不好?」聲音有些顫抖,姑蘇果果臉上掛滿恐慌的神色。
「一個時辰後,宮門口見。」龍小雨無視恐慌的姑蘇果果,闊步朝門外走去,眼下不用跟她道別,他得把握時間跟霜兒道別。這次去罪惡之城,如果不出意外,一個多月就能趕回來。想到要跟霜兒分開一個多月,龍小雨很是不舍,他還從來沒跟霜兒分開過如此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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