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世上本就無容易之事,別輕易輕生,你可知有些人想活都沒機會。」姑蘇果果眼中閃過一抹哀慟,她想活,可老天不讓她活。小雨對她忽冷,忽熱,這次小雨帶她來罪惡之城,其中必有蹊蹺。
「我活著只會是痛苦的折磨,那種生不如死的機會我寧可讓給別人。」童顏憤憤的目光緊緊的逼視著姑蘇果果。「我的心願很簡單,只想死,月兌離苦海,救自己,救眾人,也救他。姑蘇果果,你是天龍國國母,我是流沙國國母,你有深愛著你的人,我也有,可我們的愛戀不被世人祝福。有人疼愛著,你沒經歷過撕心裂肺的痛,豈能體會那種刻骨銘心的悲愴,無助的徘徊,滄桑的無奈。」
「別把自己想得太偉大,你不是我,豈知我的無奈與悲愴。」對上童顏憤怒的目光,姑蘇果果眼眸里一片平靜,悠然道︰「在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是種幸福,在對的時間遇上錯的人是種無奈,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是種嘆息,錯的時間愛上錯的人是種悲哀。你是在對的時間遇上錯的人,而我是在錯的時間遇上對的人。」
見童顏錯愕的望著自己,姑蘇果果接著又道︰「這世上最令人棘手的關系是血液,切割不斷,斬不斷。愛上自己的哥哥是一種沉論,一種可以預知結果的悲劇。他深愛著你,你也深愛著他,無可質疑,他的愛雖然有點變態,但至少他記得你。假如,那一天,他忘了你,你是幸,還是悲。世上還有一種不幸,叫做思念,等待得幾近發瘋的那種思念,惦記得幾近快發狂的那種想念。等待的過程很是煎熬,期盼在心里泛濫成災,白天期望,夜晚守望,你體驗過那種滋味嗎?」
「你……」童顏目光閃了閃,她可以感覺到姑蘇果果周身散發出的悲痛。
姑蘇果果扭過頭,掃一眼破廟里,確定破廟內只剩下她跟童顏,斜身抓住童顏的雙肩,俯在她耳邊低聲道︰「十年前,為了他的身體能健康,我不得不放開他的手。闊別十年,再次相逢,他卻忘了我。我對他的愛深入骨髓,溶入血液,至死方休,用靈魂去愛他,回來後,他卻用憎恨回報我。我很痛心,更迷惑,他忘的不我這個人,而是對我的愛。即便如此,我也沒放棄,因為我愛他,我若放棄我們的愛就真的走到了盡頭。」
姑蘇果果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告訴她,關于自己跟小雨的事情,也許是因為她跟自己有著不同的遭遇,卻有著同樣的悲劇。想死的人死不了,想活的人活不了,這世道就是這麼令人抓狂。
「你終究還是不負所望,守得雲開見月亮,他忘記你,卻依舊愛著你。」童顏羨慕的望著姑蘇果果,她能從龍小雨看姑蘇果果的眼神看出,里面帶有濃烈的情愫。「我願意用十年的等待,換來如今的回報,即使忘了,愛還是存在,如果愛也跟著記憶消失殆盡,那曾經就沒有真正愛過。」
姑蘇果果揉搓著眉心,頭痛,居然有人羨慕自己,突然問道︰「你听說過千年赤煉蛇嗎?」
「嗯。」童顏點了點頭,她身為流沙國的公主,該學的東西一樣也少不了。「你為什麼要問我千年赤煉蛇?」她們的談話怎麼又扯到蛇身上去了。
姑蘇果果又俯在童顏耳邊竊竊私語,童顏越听眉頭皺得越緊。
「如果我們兩的遭遇互相交換一下,或許就會幸福,即便不幸福,也不會痛苦。」很平靜的聲音,平靜的幾乎看不到姑蘇果果的任何情緒,笑著站起身,拍拍沾在衣衫上的草。「生與死在你一念之間,我的時間有限就不浪費在你身上了,再見,不、是永別了。」
「我有強烈的預感,我們還會見面。」童顏眼角微微上揚,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朝姑蘇果果的背影喊著。如果自己沒看錯,龍小雨應該被施了移情術,沒告訴姑蘇果果,是因即使她知道怎麼解,她也不會這麼做。
第二天,因童顏虛弱的身子,莫蔚潦帶著她返回流沙國,龍小雨跟姑蘇果果繼續朝罪惡之城趕。分開前,向岐路問了姑蘇果果一句話。「果果,你真的決定要再到罪惡之城去?」
「廢話。」姑蘇果果丟給他兩個字,拉著龍小雨頭也不回的離開。
向岐路埋葬好刑天霸的尸體,第二天也追上姑蘇果果他們,並以共患難為理由,結伴而行。
「果果,我很好奇,你俯在童顏耳邊說了些什麼,居然讓一心求死的她,打消求死的念頭。你的醫術真是精湛,不僅能解蘿漫沙化作的劇毒,還能解心結。」好奇心在心里泛濫,向岐路忍不住問出聲,他們躲在破廟外偷听,本來就听不清楚,她們還交頭接耳。
再精湛的醫術也只醫治得了病,醫治不了命。
「天機不可泄漏。」姑蘇果果無視怒不可遏的向岐路,跑到龍小雨身旁,抱著他的手臂,頭在他手臂上磨蹭著。「小雨,是生離痛苦,還是死別痛苦?」
「當然是死別痛苦了,生離還有重逢的機會,死別可是陰陽相隔,再無重逢之日。」向岐路跑到姑蘇果果身邊,與她並肩走著,他卻不敢抱著她的手臂磨蹭。
「去去去,哪兒涼快便哪兒待著去。」姑蘇果果像趕蒼蠅一樣,將向岐路趕走,她又沒問他,熱乎個什麼勁嘛!
「為什麼要這麼問?」龍小雨愣了愣,面對她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就是突然想問,哎呀,小雨,快點告訴我嘛!」姑蘇果果搖晃著龍小雨的手臂,開始撒嬌。
「這不是理由,等你願意告訴我你真正的理由時,我就明確的回答你。」龍小雨抽出姑蘇果果抱著的手臂,移到她腰間,緊緊摟抱著。
姑蘇果果錯愕的望著龍小雨,小嘴張了張,還是將到口的話吞了回去,挫敗的耷拉下腦袋,低著頭,看著地上的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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