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半月功夫已過,林暮雪一直安安靜靜待在楓園里,雲悠和月悠雖然不知道那日發生了什麼事,但王爺似乎對林暮雪的態度淡了幾分。
除了每日按時的吃藥和用膳,林暮雪大部分的時間用來一個人發呆或者親自到院子里澆花,來來去去像個行尸走肉,曾經大海一樣無垠的眼楮里片片死寂,看著便叫人心疼。
兩棵年紀大的楓樹也開始長葉子了,馬上就又是一季的燦爛。
月悠拿了件薄薄的披風出來,看見林暮雪又坐在不離花叢的石凳上發呆,于是輕聲走過去將披風為她披好,柔聲道,「雖然不冷,可小姐你大傷初愈還是不要吹風的好。」
林暮雪依然沒有回答,只有長長的睫毛不時閃動幾下,好像身邊從沒有來過其他的人。月悠心痛極了,之前她還會與王爺吵鬧,忤逆王爺的決定,至少她還是活生生的靈動姑娘,可是如今她從內而外透露著淡淡的襲人的悲傷,即使不言不語,不哭不鬧,連眨眼帶出的都是讓人心疼的哀傷。
月悠忽然蹲在她腳邊,輕輕覆上她冰涼卻細膩的手背,幾乎是在哀求,「小姐求求你不要這樣,你說話好不好?和月悠說說話好不好,您這個樣子我們實在……實在心痛……」
說著說著便啜泣起來,只因為這樣的林暮雪像被抽掉靈魂的瓷女圭女圭。
林暮雪大眼楮輕輕一眨,將哀傷卻清澈的眸光放在月悠的身上,听著她的哭泣輕輕皺了皺眉頭,伸出一根縴細的手指抵在唇上,小心翼翼的說道,「噓!不要吵,不然我听不到葉鈞哥哥的腳步聲。」
月悠猝然心驚,淚眼凝望著面前年輕而小巧的一張臉,淚水還是忍不住淌過臉頰。而取茶回來的雲悠也听到了,她的聲音很輕很脆,殘留著幾分屬于孩子的稚女敕,很好听。可是這一刻,雲悠也覺得心頭堵得慌,將自己的腳步放輕了許多。
月悠不知該說些什麼,她不清楚王爺為什麼不讓他們見面了,她卻知道王爺的決定從來不會改變,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會改變!正遲疑間,雲悠笑著朝她們走了過來,也在花叢中席地而坐,望著林暮雪問道,「小姐,葉統領有多好啊?值得你這樣天天等著?」
雲悠的話剛落地,月悠就明白了她的心思,轉而望向林暮雪時恍然發覺她大大的眼楮里徒然增加了許多色彩。
林暮雪想著葉鈞的笑,想著葉鈞的溫暖,歪起腦袋甜甜淺笑,「他說會帶我離開這里,然後去找我大哥,我們三個還像過去一樣在一起……」
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匆忙將頭上的簪子拔下來,蒼翠的碧綠在日光下泛起深邃寒冷的光芒,卻映出林暮雪絕美而溫馨的笑容。
「你看,這是他送我的禮物,十七歲禮物呢!」
雲悠點點頭,又追問道,「那小姐是哪天生日呀?」
林暮雪卻頓時斂了笑容,靜靜將簪子別回發間,目光再次落到池塘對面,湮滅在落英樹外……
就是今天呢,她今天過生日呢,葉鈞哥哥你會不會來呢?
一直等,一直等,這幾乎是她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從日出到日落,仿佛她可以這樣等千年萬年,等到石化都不怕……
「小姐,天黑了,回去吧。」月悠將她扶起來,企圖用自己的溫暖驅散她的寒意,可惜終無起色。
房間從來不點燈,林暮雪不說雲悠和月悠也不敢擅自作主,她們以為她喜歡或者習慣這樣。
于是,伺候林暮雪卸了發飾,換上睡袍,剛走到門前時林暮雪忽然開口了,「把燈點上吧。」
雲悠一時沒反應過來,硬聲聲睜大眼楮疑惑道,「呃?」
「把燈點上,以後都點上,不要滅。」
她的口吻帶著期待與乞求,不可否認楚天笑已經磨平了她十六年的囂張跋扈,就連林暮雪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哦,好。」
然後,二人取來燭台燈罩,前前後後掌了四盞之多,房間頃刻明亮,頃刻照亮床上人的憔悴。許是光線太亮了,林暮雪不適應得閉了會眼楮才再度睜開,怔怔望著這小小的木屋,到處都映著她單薄的身影,忽然如斯害怕。
「月悠姐姐……」
小聲的呼喊,月悠幾乎听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她立刻趕到她身邊擔憂地問道,「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雲悠也放下手里的活過來,焦慮得上下檢查林暮雪,生怕是傷口又疼起來。
林暮雪卻只是低聲呢喃道,「只掌一盞好不好?就一盞?」
雲悠看著明亮的房間有些不明白,「怎麼了?一盞怕光線不好磕踫到小姐,這樣才保險。」
月悠卻順著林暮雪的目光望了望,頓時明白,不由又一次心頭抽搐。她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自己一個人無助無靠的影子,所以她害怕,打心底頭害怕……
「好了,你去將那三盞息了吧,只剩桌子上的就好。」
于是,一燈如豆。
楚天笑站在門外,將一地月光遮擋,幾次想要推門進去卻終究縮起了手。他想忘記她,忘記她與葉鈞烙在他腦海的那副場景,這些天他故意不去想她,他甚至召回了別院所有的歌姬舞姬和侍女,可是……生了根的刺怎麼也拔不出來,只會越拔越疼!
轉身的時候,他听見了她低低的聲音,便只是如此也能聊慰他的相思了……只是,她說……
她說,「以後都掌這一盞好嗎?掌燈等葉鈞哥哥來接我……」
于是,對面落英殘花被他的掌風震下簌簌花屑,沾滿他干淨的雪白單衣。
聶雲隨著楚天笑進了千紅閣,這里面住著所有歌舞姬和伺候過他的女人,這些天他日日都來這里過夜。
聶雲上前,「王爺想召哪位夫人侍侯?」
楚天笑負手站在夜風里,眯眼掃過面前一排房間,各個門前紅煙翠柳,窗戶上倒影出的不是正在換衣的曖昧就是默然梳發的嬌媚,可是這奼紫嫣紅不知從何時起竟然沒有一個能再吸引他的目光。
思忖許久,他勾唇曖昧輕笑,徑直還是去了紫媚的房間,聶雲依舊還是守在門前。
這幾日,他總是在紫媚的房里夜夜升平,看她舞到天亮。
「妾身參見王爺!」
紫媚柔聲行過禮,身體便像泥巴一樣沾在楚天笑身上不肯下來,這些日子王爺都在她這里留宿,她就知道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抗拒她的魅力,包括冷漠而俊美的王爺!
楚天笑聞著身上女人濃濃的脂粉香立刻將她甩開,不悅道,「沒有本王的允許誰準你靠近的?」
驟然一變的森然,紫媚嚇得腸子都在打顫,慌忙退開數步遠,揪著呼吸僵硬笑笑,「妾身剛學了一段舞跳給王爺看可好?」
楚天笑沒有再追究,依舊在榻上懶懶側臥端酒而飲,修長挺拔的身體,燭光下邪魅蠱惑的容貌,世上恐怕真的沒有哪個女人能拒絕這樣的他……
紫媚舞著楊柳細腰,暴露的著裝總是有意無意在楚天笑的視線中掃過豐盈玉潤,一個轉身,一個起腰,那眼里的情意秋波多到就要流出來,才發覺她的眼楮也很大很漂亮很有神,有時也像一際大海……
楚天笑就失神在這雙眼里,總有錯覺是看到了那個小屋子里的女人,她倔強,她堅強,她像開在荒漠的花朵深深吸引了他……
迷離的燈光下,紫媚起起伏伏的腰身,波光瀲灩的眼神,嫵媚動人的笑容……楚天笑忽然抬眸,將手邊幔紗撕下一片丟過去,命令道,「把臉遮起來!」
紫媚舞得香汗淋灕,順勢將眼楮以下的部位遮了起來,暗笑一聲,原來他喜歡這樣。
楚天笑的酒一杯接一杯下肚,那雙眼儼然就變成了林暮雪,變成了對他深情凝視乞求他憐愛的林暮雪……
然後,長臂一攬,將女人的身體壓在身下,點燃的火苗就這樣燎原,他半醉半醒在女子耳根處搔弄,一遍一遍喊著,「暮雪……暮雪……」
紫媚忘情的扭動著身體迎接男人一波又一波的攻擊,迷亂中她伸手想要扯掉蒙在臉上的紗巾卻總是被男人的手及時阻止。她知道,她是某個人的替身……就算如此也罷,至少她能留下他……
釋放出的是**,釋放不出卻是心頭的壓抑,而且愈來愈沉重,重到楚天笑覺得已無力抗拒……
------題外話------
男主和女主越來越遠,而男主對女主的感情卻越來越深,所以男主才變態到不惜任何代價要留女主在身邊。所以名字叫鎖妃,而不是囚或者困,既鎖了女主也鎖了自己的心……微不否認楚天笑是男主,但故事最後的走向還不能確定,畢竟男主對女主的傷害不輕~大家也表著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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