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報—」一士兵粗重的嗓音在整個宴會廳上空回旋,那聲音听來似乎用盡了士兵全部的力氣,高亢卻有些中氣不足,看他那一副灰土臉的模樣,便能猜出定是日夜兼程從遙遠地地方趕回來的。
「何事?」皇帝見那士兵不在乾清殿等自己,居然跑到這里來了,臉上全是不悅的表情。
「啟稟聖上,邊防戰區告急……」士兵單膝跪地,抱臂說道。
「啊……」皇上听聞一驚,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慌忙問道︰「是不是蕃國攻破壁壘,佔領邊城?」
「回聖上,邊城被趙將軍等人駐守,堅如城牆,固若金湯,那蕃國的賊子撼不動分毫…」
皇帝听了,心下這才安穩一些,但臉上立即便轉憂為怒,一拍桌幾朝那士兵吼道︰「即是如此,為何謊報軍情,稱邊防戰我告急!」
卻見那士兵經過一陣子的調息,呼吸已不如當前那般急促,只見他面對聖上的質問,倒也不驚慌,不急不徐說道︰「邊城連日降雨,惹那邊城的護城河水漲船高,淹沒了邊城百姓,不過好在那河水來快,退卻也快,邊城百姓並沒有到生命的威脅,只是經過那場水災之後,城里的百姓就突然染了一場怪病,個個頭暈腦熱,鼻塞流涕,起初軍中御醫以為是風寒所致,便廣施風寒湯藥求人。
誰知那些藥不但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還加重了百姓們病情,就連駐守在城中的士兵也被殃及,相繼發病,趙將軍唯恐此病癥會讓那蕃國的探子探知,而借機攻城,又考慮皇宮大內醫術高名的御醫比比皆是,定能調制出搭救百姓的良方,特派手下快馬揚鞭,不眠不休趕了三日三夜的路程,才得了將此消息稟報于聖上,還請聖上定奪。」
那士兵支撐著說完,便因勞累過渡,兩眼一閉,倒地不省人事。
德雲公公見罷,便喚人傳太醫為該士兵診治。
皇帝一臉憂色,端坐在龍椅,似在思考著什麼,殿內的文武百官自是也听見了士兵的話,不由交頭接耳,一番商量。
忽就聞得皇帝開了口,「德雲去將宮中的御醫請到殿前來,听听他們是否有什麼高見?」
德雲得令,便差了一個看上去眉清目秀的小太監去了太醫院。
也不知是哪個太醫率先得知了消息,便將這消息傳到了太醫院,太醫院此時一片沸騰。素聞趙將軍手下的那名軍醫醫術了得,有‘醫仙’的美譽,但凡還未斷氣之人,無論得了何種疑難雜癥,只要他一出手,便能醫到病除,可今時今日,邊城里漫延的怪病,居然連那位‘醫仙’都素手無策,他們這些只知在太醫院里濫于充數的‘南郭先生’,又何以想出那醫治的良方。
一時,太醫院里,裝病的裝病,裝暈的裝暈,倒了一大半人。那負責過來傳太醫的小太監王越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只得先請那幾個還未倒下稱病的太醫先去殿前復命。
「三個太醫請隨王越前去松和院面聖吧!」那話一說完,當即又听得兩聲撲 的聲音,剩下的三個太醫大人,便只剩下唯一個看起來年紀尚輕的蘇紀禮。即是年紀尚輕,估計那醫術定是上不得場面。
可王越別無他法,只得硬著頭皮將蘇紀禮帶走。
中秋月圓之夜,注定不是一個平凡之夜。松和殿的宴會廳,也是人聲鼎沸一片,因為皇帝下了令,讓大臣們各抒己見發表自己的看法。
然而,現場只听得人聲吵嘈,卻未听得一句入耳的話來。
只見沈中喻抿嘴想了想,走到皇帝面前,拱手道︰「皇上,老臣有事啟奏!」老相爺是三朝元老,平時行為作風端正,故朝中百官都頗為敬重,這會見老臣有話要說,大家自發了安靜了下來,洗耳恭听。
「丞相不必多禮,但說無妨!」皇帝也被那些人吵暈了頭,見丞相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不由得展顏一笑,滿是期待地說道。
「才那士卒提到,目前邊城怪病漫延,那蕃國之人又對城中虎視眈眈,目前我們不但派御醫前去給百姓治病,臣還以,勢必再派一部分軍力前去支援為妥!」
「丞相所言極是,但這派兵而去,那領兵之人,丞相以為選誰去較為妥當?」
文武百官一听要派去邊城那麼偏遠,環境又惡劣地地方,個個都借故低下頭去,唯恐自己被派了去。
皇帝見之一陣心痛,難道眼前這些就是他的那些拿著朝廷奉祿,為君分憂的好臣民。他在腦海里不停的搜索,卻也確實找不出一個合適的人選。
「父皇!」突然一聲清朗的嗓音破空而出,驚艷四座。
眾人尋聲望去,便見一襲白色衣袍的大皇子,像神仙下凡般,從首圍席站了起來,並由展五攙扶著,來到了殿前,斷而說道︰「兒臣願帶領一萬兵力,前去邊城支援趙將軍,懇請父皇成全!」
「軒兒……」皇帝怔在當場,從沒有想過,在這個關鍵時刻,他一向最不待見的皇子,居然站了出來,還主動請纓前往邊城,暫不管他還是身殘之人,就那份憂國憂民之心,就足以讓皇帝感慨萬千,如若不是自己當初疏乎了,那背後的黑手,又怎麼伸向年僅七歲的皇兒,而造成一輩子的遺撼。
「軒皇兒的一片赤誠之心,父皇已然明了,只是你的身體……實在不宜長途跋涉,更何況下月初六便是你的大婚之日,一來一去又豈是廖廖幾日的事,朕看還是罷了!」皇帝搖了搖頭,拒絕道。
「可是這朝中,除了兒臣願意前去,請問父皇可否還能找出第二人來?」大皇子的臉上,仍是一慣的冷色,他並未接受皇帝的好意,那堅毅如炬的目光中,有著不容否定的氣勢。
沈素早就從人群里掙月兌出來,也明白殿前發生的一切,只是她未曾想到,大皇子居然主動要求去邊城。听旁人說,那邊城與臨國蕃國只隔著一條河,一道城牆,與京都萬里之遙,且那里條件惡劣,易干又易潮,非意志堅定之人,根本不能適應。
一想到大皇子那單薄的身子,手無縛雞之力,步伐行若飄渺,沈素就一萬個不放心讓他去。可听得大皇子在皇帝面前,口吻那般篤定,她雖不明白大皇子的用意,卻也在心里默默支持著他。
不過,沈素也抱定了要一同前去的打算,可是,她將要以何種理由前去才好。腦袋瓜飛速運轉一番後,沈素有了主意。
皇帝正與大皇子僵持著,他斷不會派一個身體殘疾的皇兒前去支援戰區,他認為行軍打仗非同兒戲,根本不相信連傲軒有這個領軍的能力。
而連傲軒依舊是那副清冷居傲的模樣,全然不將皇帝的反對放在眼里,有非去不可之勢。
老丞相正欲勸勸這對父子,忽聞沈素不知何時來到了殿前,一副鎮定自若的表情,靜靜地說道︰「民女懇請皇上恩準,陪同大皇子一同前往邊城。」
皇帝听罷皺皺眉頭,那起先對沈素僅存的一點好感蕩然無存,暗怪她不該在這個節骨眼里添亂。
沈素也看穿皇帝的心思,她側過頭去,朝大皇子投去一抹溫婉的笑容,便轉頭對皇帝說道︰「民女有醫治邊城百姓的良方!」
「什麼?」皇帝當然不會相信沈素的話,臉色已經暗沉下來,估計若不是看在沈相爺的面子,早就派人將沈素拖將出去了。一個深陋簡出的女子,還以傻女著稱,又何以得知那治怪病的方子?定是怕自己不答應讓她陪大皇子一起去邊城,而想出這種小伎倆罷了。
沈素自是將皇帝的心思看了個一清二楚,為了表明決心,她突然就舉起右手,對皇帝說道︰「民女願以項上人頭做擔保,若不能治好那邊城百姓,皇上便可擬一道聖旨,將民女賜死;倘若民女真有本事醫好邊城的百姓,還請皇上能答應民女一個請求!」
皇帝听得沈素一番話,臉上的神情倒是平靜下來,只見他定定地看著沈素,眸光靜若寒潭,透著無可褻瀆的威嚴,淡淡地問道︰「什麼請求?」
沈素頓了頓,在沈相爺一臉驚詫的神情注視下,面色平靜地說道︰「請求皇上恩準,在我與大皇子成親之時,赦免大皇子的生母——孫皇後!請她老人家為我們主持大婚之禮!」
此話一出,不光沈相與皇帝驚訝不已,就連大皇子都為之一振,他沒有想到沈素居然如此為自己設身處地的著想,也明白救出母妃是他一直以來的最大的心願,而她卻以身涉險,以打賭的方式,來引父皇不得不答應她的請求。心里對她的愛慕不由得加深了幾分,試想這天下的女子,除了沈素,還有誰願意為了他心細如塵地付出一切?
皇帝面露難色,那是因為他在心里對孫皇後並未釋懷,可是,沈素那種犧牲精神卻也讓他頗為感動,姑且現在朝中太醫數百人,也確實沒有一人敢像她那樣有擔當,礙于事態緊急,皇帝唯有死馬當成活馬醫,暫且派大皇子與沈素一同前去,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另派蘇紀禮與御前一員大將陪護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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