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沈素沿路返回。
軍營那邊可是急壞了一大群人。因為暗三說見姑娘起來去了茅房,他不便跟了去,可左等右等都快兩個時辰,也不見姑娘回來,他便差營中的一打雜的小丫頭,去茅屋瞧個究竟。
結果一瞧才知,姑娘根本不在茅房。這下可急壞了暗三,他火速向正準備安寢地連傲軒匯報。
連傲軒一听眉頭一凜,眼中滿是慍怒之色,當下便命中四處找尋,然而幾乎將整個軍營給翻了過來,還是不見沈素的蹤影,最後連趙毅都被連傲軒給叫醒,吩咐他派多些兵馬,搜索全城,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將沈素找到。
趙毅心里也自是緊張,要知自從沈素將那三百多名的百姓得的怪病給醫好,他早就對她刮目相看,這好不容易看著親佷女傻病好了,怎麼睡覺睡得好好的,怎麼就失蹤了呢?那原本打算摟著湘月公主一夜風流的心思,也恍如被一盆涼水澆滅,火速喚來孫小南。
孫小南自展五找趙毅交涉後的第二日,便再也沒有機會見過沈素。可他的一顆心,早就遺失在沈素身上,他不敢有非分之想,他只是默默在心中把沈素當成頂禮膜拜的女神,如今听聞女神有難,他自是比誰都跑得快,搜了全營,再搜整個邊城的街道,可仍是苦尋無果,心中更是焦急萬分。
因為大家心里都清楚,那探子的消息定是千真萬確,那蕃國的死士一定來了邊城,只是他們太善于偽裝,行事又異常小心,根本很難發現,萬一沈素真落在他們手里,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連傲軒比任何人都焦急,一邊與眾人四處找尋,一邊暗地里責備,都怪他這幾日忙著處理正事,冷落了他的素兒,才在無形之中,讓那些蕃國的死士,有了空隙可鑽。萬一素兒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又何以苟活于世?
卻說沈素此時已被困在一片密林之中,分不清東南西北。她之前只顧著追明月,根本無心去留意周圍的環境,本身她在現代就是個路痴,這來古代,還是沒有一點進步。明明沒有多遠的路程,由于她沒有用心去記,在樹林繞來繞去,幾個時辰居然還是原地打轉。
一時氣急攻心,誘發了她體內的那未清除的余毒,頓覺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醒來時,沈素發現自己處在一個茅屋中。她緩緩地坐了起來,一邊端詳著眼前的情景,一邊豎起耳朵探听外面的聲音,就聞得一陣沙沙地腳步聲,由遠至近而來。
沈素慌忙躺下,閉上雙眼。
那木門被吱呀一聲推開,露出一張白發蒼蒼的面孔,她掃了裝睡的沈素一眼,忽就眯起眼楮,暖暖地笑了起來,親切地說道︰「姑娘別裝了,老婆子知道你醒了!」
被人誤破,沈素有些囧,但還是睜了眼楮,坐起來,向那老婆婆投以善意的微笑,「謝謝老婆婆的救命之恩!」
「姑娘不必客氣,我能在深山里遇上你,也算是我們的緣份!」老婆婆依舊是一臉慈祥地笑,定定地看著沈素。
「嗯!」沈素同意地點了點頭,同時,她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她暈睡了兩日,月復中早就空了。
老婆婆當即便知會沈素先等她一會,她就去幫沈素弄些吃得來。
一待老婆婆離開,沈素便從木床爬下來,肆無忌憚地打量環境來。說這里是世外桃源一點也不為過,木窗外種滿奇花異草,被一排排整齊的籬笆圍著,一只老母雞帶著一群毛絨絨的小雞在草叢里啄蟲子吃,遠處還有一塊塊水稻田,那里的秧苗抽出新枝,田墾旁邊種著幾株楊柳樹,女敕女敕的細葉,枝條迎風擺舞,分明應該是秋冬季節,這里一點兒也不覺得寒冷,到處是鳥語花香,真是好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直令人心曠神怡。
不一會兒,老婆婆就端來了一大碗面條。沈素著實餓了,也不客氣,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老婆婆看著沈素狼狽的吃相,眼中浮著濃濃地寵溺,然後淡淡地問道︰「姑娘可是那施茶治好百姓怪病的那位沈素姑娘?」
「嗯!」沈素知道她燒擂茶的消息一定傳遍整個邊城,所以別人認得她也不足為怪,于是,她便坦誠的點頭承認。
「嗯,不錯!心地善良,符合我收徒兒的標準!」老婆婆听了滿意的點點頭。
「收徒?」沈素差點被一口面條給卡著喉嚨,忙停下來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的老婆婆,心想莫非她在小說里曾看到的情節都被她遇上,難道這老婆婆是位世外高人,擁有絕世武功?然後她不久絕于人世,而自己正好是那位有緣人,她便將她畢生所學,一股腦兒傳授與自己?
當然,事實並非是沈素所想的那樣。
這位老婆婆其實是一位隱居山林的用毒高手,人稱妙手藥王。因她心地善良,不肯為江湖上一些心懷不軌的邪士提供毒藥,便從二十年前就被人追殺,她不想涉足江湖恩怨,便從此隱居于此。直到半個月前,她的一個徒兒回來,給她送些生活用品,說起一些城中的新鮮事,其中就提到沈素用擂茶為百姓擺月兌怪病的事跡,妙手藥王婆婆當時听了之後,就在心底暗暗下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收下那姑娘做自己的徒兒,將師父藥王的絕世才學發揚下去。
也許是冥冥之中注定兩人的緣份,沈素若不是追明月追得在林中迷了路還暈倒,那藥王婆婆也就不會在那里偶遇她,還將她救回藥王谷,也就不會從羊皮卷畫上的人物來斷定她救的人就是沈素。
兩人所喧染的文化,明明隔了幾千年,沈素卻覺得藥王婆婆像她的外婆一樣令人尊敬,她沒有拒絕老婆婆的要求,乖乖地做了她的徒兒。反正憑著她的聰慧,學起來倒也不費力。
當然,為免連傲軒為她擔心,她還懇請藥王師父派人下山去給連傲軒報個平安,只是她有所不知,那下去報平的人,在下山的途中不慎滑下山谷,摔成重傷,被一名上山砍柴的樵夫所救,養傷數日。
山中數日不知城中事。連傲軒已經苦苦尋了沈素七日,仍沒有尋到,他整個人已到了崩潰的邊緣,這幾日幾乎都不曾安寢,只要是听得有人說,見哪兒見過酷似沈素的女子,不管是刮風下雨,還是電閃雷鳴,他都會風雨無阻地前去,可每一次才燃起的希望,便被一次次的失望抨擊。另一方面,又听得那蕃國探子來報,前幾日確實听說抓到了一個夏朝的女子,只是未能完全確定那人究竟是不是沈素而已。
連傲軒覺得不應該再等了,不管沈素是不是真的被蕃國的人抓了去,他都覺得是時候對蕃國發起一次主動性的攻擊,畢竟如今蕃國所佔領的那座梵城,也曾是他們夏朝的領土,如今借此討伐回來也是理所當然,更何況他們還不知死活的抓了素兒。
于是,在軍營的集中營房里,氣場十足的連傲軒將趙毅擠到了旁邊,攤開梵城的地形圖,有板有眼地與軍中眾將討論起作戰計劃來。
趙毅見風頭被大皇子佔了,心中自是不爽,但為了佷女,他倒是忍了。不過,他在心中根本就瞧不上像連傲軒那種手腳無力不會武功,又沒打過實仗只會紙上談兵的殘廢之人,一心只等著連傲軒吃了蕃國賊的敗仗,他再華麗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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