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第一步已經做好,可是薛如梅並不認為後面的事情就會簡單,這半個月自己要加緊操練新軍,增加軍隊的磨合度。
不過她發現一個弊端,那就是軍隊的編制。
雲國民風剽悍,是以長槍兵和刀盾兵為主,但是卻缺乏弓箭兵弓弩兵,甚至因為雲國馬匹產量小,所以也缺乏騎兵之類的人才,自己這一萬精兵,都不善于騎射,這讓薛如梅很不滿意。
駿國的軍隊是以弓箭手為主,和雲國對照,一個近程一個進程,以往自己兄長和父親都是利用一些傷亡強行命令步兵前行進行近戰。
這樣雖然也是一個辦法,傷亡卻太大,不過也可以理解,自家的人每次出征軍隊都至少是以十萬為單位的,可是這一次因為駿國的險惡用心,進行的是小規模的騷擾戰,用這樣的辦法自然是得不償失。
所以薛如梅想要狠狠操練這些軍隊,讓他們上馬就是騎兵,下馬就是步兵,握住弓箭就是弓箭手,拿起槍就是長槍手。
但是半個月的時間也委實太短,薛如梅雖然心急卻也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所以還是以增強體力為主。
皇都就出現了讓人詫異的一幕,那些身體強壯的士兵每天天不亮就扛著一根重重的圓木繞著皇都開始奔跑。
開始還有些士兵不不情不願,後來薛如梅自己也跟著他們一起跑,開始雖然因為身體孱弱原因總是到隊伍的末尾,可是所有士兵看著那道單薄的身軀艱難地跑動,都萌生出一股新的力量。
薛如梅扛著看起來可以壓垮自己的原木,隨著那些身強體壯又受過訓練的士兵一起奔跑,有時候都跑到眼神渙散腳步凌亂還依舊堅持著,甚至瞳孔都開始放大,士兵心中樹立起了這樣一個看似柔弱,實則堅韌的標桿。
我們的新任將軍薛如梅,陪著我們一起跑。
在那個地位等級森嚴的時代,有幾個帶兵的人能真的和下屬同甘共苦呢,況且這還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孩,本應該還在繡被里做著美夢的時候,就要陪著自己等人在這里跑步。
于是乎,所有的抱怨都消失了,更多的人是鼓著勁地訓練。
後來,薛如梅的三個哥哥也加入到了晨跑的行列,每天曙光剛剛出現在天邊,皇都內薛家三虎就會帶領著一幫士兵喊著號子跑步。
不過這樣帶來的結果就是,那些深閨中的小姐為了見一眼自己的夢中情人,也開始天不亮的就梳妝打扮,然後站在門口等著薛家三虎的出現。
這樣的舉動更加刺激了那些熱血沸騰的青年,尤其是跑到人多的巷道中,不用薛如梅開口,所有人的開始可勁地跑,動作那叫一個整齊,神態那叫一個威武。
皇都中關于薛家ど女懦弱膽小的「謠言」不攻自破,薛如梅在他們心中的印象也慢慢變成了干練凌厲,巾幗不讓須眉。
以前教訓女孩子的時候都說,你要是再這樣懦弱以後就變成薛如梅那樣沒人要的姑娘了,現在卻說,你看看人家薛如梅,年齡也比你大不了幾歲,每天在那里……薛如梅本身的打扮也極為男性化,頭發綁成簡單的一束(因為不會梳古代女子的發型),穿著暗色的輕型鎧甲。五官秀氣不輸大哥,在皇都那些女兒圈子中甚至有傳言說,薛家其實不是三虎而是四虎,薛如梅真實的性別也是男人,只不過比他的大哥長得更為秀氣,因為自小體弱多病所以被說成是女生,長大後病魔消散,便又恢復了男兒身,否則的話皇帝怎麼會輕易地派她上戰場呢,女子帶兵雖然不是頭一回,但也是少之又少。
以前的薛家ど女很少出現在眾人面前,所以這個傳言顯得更有可信度。
那些女子的夢中情人里又多了薛如梅的名字。
听到了這個傳言薛如梅也只是淡淡皺眉,從來不去辯解,男兒身女兒身又如何呢?自己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統帥千軍萬馬,在這個地方,無論是什麼性別都可以當統帥,只不過女子少了些而已。
薛如梅心中對于戰爭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偏執,以前的好多朋友就開玩笑說,如梅若是生在了戰爭時代,難保又是一個希特勒。
薛如梅對此也只是微微一笑,戰爭,只是自己換取和平的代價,在以前的那個年代自己這個夢想現在遙不可及,但是現在,一個和平盛世說不定會會從自己的手下被打造出來。
當然,說這樣的話似乎有些自大,不過,誰知道呢。
「小妹,明天你就要上戰場了,緊張嗎?」薛崎微笑著看著身旁座位上那亭亭玉立的少女。
「還行。」薛如梅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身前的紅燒肉上。
「我記得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手心里全是汗,騎在馬上的身子都僵硬了。」薛仁夾了一塊翡翠魚到薛如梅盤中「慢點吃,別噎著。」
「哈哈,我第一次的時候也是,那可是真的見血,尤其是你要指揮著所有人的那種感覺,生怕一不小心就犯了錯誤,葬送了自己袍澤的生命。」薛厲搖搖頭,世人都稱自己血帥,但那種嚴苛的外表只是為了掩蓋自己內心對于士兵的關懷,平日里讓他們好好訓練,戰場上就有更有可能活下來。
「我,也是。」薛廣忽然開口,所有的人都停下來看著他,這個軍神雖然是他們的父親,可是從小听著那些不可思議的事跡,薛家的幾個人都把他當成神一樣,薛家三虎的從軍,很大程度上是存了想要超越自己父親的心思,可是越打仗就越覺出薛廣的厲害,起碼現在想起來許多經典的戰役,自己是打不出來的。
「父親,您也害怕過嗎?」薛如梅眨巴眨巴大眼楮,在薛廣面前,她還是像以前的薛如梅一樣是一個溫柔的小女兒。
「當然。」薛廣哈哈大笑「當初我剛上戰場的時候,只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乞丐,什麼都不知道,為了混上一口飯吃才謊報年齡參了軍,第一次上戰場,其實交戰的只有幾千人,但是看著黑壓壓一片的人群,我心慌啊,害怕啊。」薛廣假意做了一個心悸的表情。
這極為難得的可愛讓薛家幾個人都對視一眼而後微笑。
「可是沒有辦法,逃兵被抓住了是要割鼻子的,我只好硬著頭皮往上沖,當時我們隊里有一個老兵,在戰爭中老兵就是最好的資源,因為他可以教會一個新兵所有應該知道的事情。」薛廣繼續說道。
「的確。」薛家三虎點點頭。
「那個老兵拍了一下我的腦袋,說不想死就趕快上,就是這七個字,不知道怎麼的就激發起了我求生的**,我不想死,所以拼命地揮刀,都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後面就麻木了,那些血濺到臉上,連抹一把的時間都沒有,就繼續砍下一個人,不知道砍了多少啊,等到戰爭結束,手連刀子都握不住了,上面都是血,剛握上就滑下來了,自己的臉上衣服上也全都是血,看到滿地的殘骸尸骨,我才反應過來,大口大口地吐了。」薛廣皺眉「從那一天開始我就知道,我不能死,要死就只能讓別人死,別人都說我薛廣膽子大最後才混上去的,誰知道其實我就是一個怕死的膽小鬼。」
今天薛廣似乎有些喝過了,把這些本不應該對著兒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可是薛家的幾個人卻沒有一個輕視他,反而更加敬重他,自己父親可是從最下面慢慢爬起,活下去,一個人的求生**,就是促使他前進最好的馬鞭。
「父親,我知道您想要說什麼。」薛如梅微笑著走到薛廣身後,雙手輕輕按在父親肩上「您是想要告訴我,讓我活下去,無論用什麼方式,只要可以活下來,都可以用。」
「對。」薛廣握住自己女兒細女敕的小手「這一次雖然不知為什麼你非要去前線,可是如果真的遇到了什麼危險,你就是當逃兵,只要能夠活下來,父親也會開心。」
「不。」薛如梅話語中帶著堅定「我如果當了逃兵,別人不會說我薛如梅如何,而是我們薛家出了一個逃兵,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我薛家的人,就算是死也要立著死,您的女兒,也永遠不會是逃兵。」
「如梅……」薛廣話語中竟然帶著些許梗塞「我,我不忍心哪。」
「沒關系的。」薛如梅輕輕摟住薛廣的脖子,下巴靠在父親的肩上「爹,你要相信我,我會比大多數人,都活得更長,這一次打完仗,你們給我擺洗塵宴的是時候,女兒親自給您倒酒。」
「好,好。」薛廣狠狠點頭,眼中卻閃爍著淚光,他略帶著銀白的頭發,狠狠踫撞著薛如梅的心,這是,自己的父親,是為了彌補上輩子不曾體驗的父愛,所以才讓自己穿越來的嗎?
薛如梅微笑,今晚薛家的燈火,搖曳著一種溫暖的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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