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風,連風聲也在那個冷靜的女聲里,變得冰涼。
‘你還記得,你有過一張照片,在沒有繁之前,我便見過的那一張照片。’裴瀾的聲音听不出情緒,清清淡淡的,她就站在我面前,望著黑夜的遠方,陷入對過往的回憶中。
那時,涼平灣的夜晚也刮著很大很大的風。
七月半的鬼節,處處都是燃燒未盡的火堆。
她睡不著,偷偷溜了出來。
然後在家的院落里,見到專注凝視著掌心的繁。
月光下,那張小小的照片仍然那般醒目。
被少年繁小心的捧在手心里,少年干淨專注的表情便深深刺在心上。
是嫉妒,是不甘…滿滿的感情便堆積在胸口,迫使那時的自己,沒有多想便沖了上去,將那張照片搶到了手里。
那時,一心想毀了那張照片。
將照片扔向不遠處燃燒著的火堆里。
少年卻跑過去慌亂的將手伸進火里,胡亂的撥弄,也不顧會不會灼傷了手,將已經燒掉一角的照片緊緊的護在懷里。
那晚,永遠沒有脾氣的繁發了火。
那晚,永遠不打算表明心跡的自己哭著吼出那句,我喜歡你。
為什麼你的心里,永遠只有一個天遙呢。哪怕她走了三年,哪怕她了無音訊。她還會記得你麼?記得那個每天都在山坡上望著鐵軌出神,等著她回家的繁?
為什麼,住在你心上的那個人,不是我呢?
我明明,和她一同,走進你眼里。
可是你的心,憑什麼只容許她一個人走進?
我不顧一切的抓住他。
哭得竭斯底里。
最後,那個永遠彬彬有禮的少年,掙月兌不開我抓住他的手,只好拉著我,送我回家去。
可是,並沒有到裴家,便看到遠處的火光。
那天晚上。
家著了火,繁和我拼了命般跑回去的時候,那間簡陋的土胚房已經被大火點燃,像是巨大的火球。
大風將燃燒的灰燼揚得高高的,空氣中都是 啪的聲響。
繁終于掙月兌我,想也不想的沖進火中。
那夜,是火焰的色澤。
風,是燃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