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陣 第九章 淚滴繡羅金縷線

作者 ︰ 醉顏微酡

他露出得意的笑低頭看著筋疲力盡的她,眼楮里果然出現里驚訝,此時他的笑意就越濃,「黛熙秀這場游戲你還是輸了,嘖嘖,真可惜。」

黛熙秀抬頭,月光斜灑在他的臉上,映照得他的稜角分明,嘴角上肆意的笑卻變得陰暗,黛熙秀的心中才明白自己已經被愚弄了。枉費她剛剛拼了命地往這里跑,原來一切都是徒然,她望著此時臉上肆意的笑更加明顯。

黛熙秀終于出口吼道︰「你個騙子!你到底想怎樣?」

她知道他詭計多端,現下只是一個開始,可憐自己還天真的想了他的話,黛熙秀後悔自己做下的蠢事,雖然現在問得坦然,心里卻還是害怕他接下來要使用的招數。

「你哥黛陣轅還沒找到,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讓他上鉤。」他說的很愜意,眼楮里卻泛著詭異的光。

黛熙秀不驚一個寒顫,原來他早就預料好了。

嚴蒙之坐在背上,馬蹄不停地在地上挪動,始終圍著黛熙秀轉,嚴蒙之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黛熙秀忍不住抬頭是他居高臨下的身影不停地在自己面前晃悠,兜兜轉轉就快要將自己皇暈。

終于他勒住韁繩,馬停止了腳步,平緩開口,「你可還記得我說過,我會讓你親自屈服于我。」

這句話她當然記得,不然那幾天她為何要做出一副低人三等的樣子,還謹慎會遇見他,以至于處處都躲著他,他的話就像是夢里的夢魘揮之不去,讓人頻頻驚出一身冷汗。

看著黛熙秀不安的神情,嚴蒙之果然笑了,「看來你還記得。」說完他揚手示意,只見黛老夫人便被人從囚車里拽了出來。

接著一根麻繩捆在了她的身上,五花大綁緊緊勒住了整個人。

「你想用我娘來逼我。」

「這樣不正中你下懷嗎?」嚴蒙之放肆地哼哼兩聲。

那邊的士兵已經用一根粗大的麻繩,將黛老夫人吊在了幾米高的城門中央,既然到如此地步,她已經忍不住破口大罵,「你們這些沒有人性的司徒軍,你們都不得好死!」

黛老夫人一邊用力地罵著身體不停地在空中掙扎,越是這樣那禁錮著她全身的繩子就變得跟緊,被豎起的雙手扯得越痛,仿佛快要很身子分離一樣。

低下的士兵望著頭像是在看好戲一樣,放聲道︰「你倒是罵,看你還有多少力氣!」

黛熙秀氣急看著他的表情跟那些士兵沒有兩樣,她氣急敗壞地跑到城門下面,望著自己的母親,「娘——」她不停地叫著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心里說不出的疼痛,失望和悲哀涌上來便不可收拾,這時她恨不得能雙肩插翅飛上去將可憐的母親就下來。

「熙秀,你千萬不要屈服他,你要記得你是黛家的小姐,你個一定會回來就我們的!為你爹報仇!」說完黛老夫人忍不住地咳嗽,因為牢獄里的艱苦已經導致她身體不適,加上年邁,她的身體根本就經不住這樣的摧殘,終于她再也誰不出來話了。

整個人變得跟張紙一樣脆弱,氣若游絲,嘴里卻一直叨念著黛熙秀的名字,嘴角里滲出了血絲,一滴一滴掉在了地上,觸目驚心。

「娘,你再忍忍,我想辦法救你!」

黛熙秀急匆匆地跑到嚴蒙之的馬前,看他果然是一副好整以遐的姿態,似乎他早已經預料她會回過身來。

站在她的馬下,雙手緊握,指甲狠狠陷入皮肉,靜默地站著,此刻還能听見老夫人在極力地勸著她不要求他。

可是

終于不得不跪在他的面前,低著頭請求道︰「只要你放了我娘,我什麼條件都答應你。」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就這樣活活被吊死在上面。

嚴蒙之的臉上斂去了笑意,隨意扔了一句,「明晚晚九點,我的房間。」

說完嚴蒙之已經策馬走了,馬蹄發出的聲音,一點點遠去,卻在黛熙秀的心中重重一擊,無可奈何,她的命運已經被人玩弄于手掌間,由不得她啊,屈服是早晚的事。

黛老夫人被人從上面放了下來,黛熙秀激動地從地上爬起來,嘴角上含著苦澀的笑跑上去扶住她,親手為她解開身上的繩子,一邊為她擦去嘴邊的血絲,淚水長流。

黛老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兒啊,娘對不起你」

「娘別這麼說。」黛熙秀緊緊地將她抱在自己的懷里,「我不能讓你死,你死了我怎麼辦,還有哥哥,我相信他會來救我們的」

老夫人忍不住嘆了口氣,這麼久了,她也何嘗不是這樣想的,都這麼久了還沒有黛陣轅的消失,那就說明司徒軍沒有抓到他,可是現下苦著的是自己的女兒。

第二天傍晚,夕陽將萬物的影子拉得斜長,整個司徒府被染上了一層旖旎的金色,像是披上了一層金色的霓裳,東邊天色朦朧,西邊霞光萬丈,最後一縷光線就快要被黑夜吞沒,看見的即將是灰色的雲層。

黛熙秀被人喚去沐浴,臨走前,她最後看了一眼灰色的天空,此時,最後一抹霞光已經消失了,雲層像是涂上了黑色,成了烏雲,與黑夜融為一色,一片模糊。

黛熙秀被兩個丫鬟退去了層層衣服,扶進了霧氣氤氳的木盆里,細如凝脂的肌膚觸踫到水時,她蹙了蹙眉頭,動作滯緩了一下,身後的丫鬟一掌將她按了進去,燙的她一身發麻。這時心里暗潮自己,小姐又怎樣,到了這里丫鬟都會欺負她。

幾個手伸過來,狠勁揉搓著她的身子,就像是要把皮搓掉一樣才甘心,這時門外又有丫鬟端了一盆浴湯進來。

為她搓著身子的丫鬟看她進來,催促道︰「快點,晚了嚴少將可是要罰咱的。」

浴湯倒進木盆里,里面放了一層玫瑰,水霧彌漫中還夾著一股股玫瑰的馨香,濃濃的。

這時,又有一個丫鬟拿過一個篦子,為她梳著頭發,手腳有些慌亂,漭漭撞撞不知道扯掉了黛熙秀多少根頭發,終于她忍不住嘶地一聲叫出了口。

「再忍忍,一會就好。」丫鬟似乎有點不滿道。

終于一番折騰之後,丫鬟為她擦干了身上的水,一股濃濃的玫瑰的香味殘留在她的身上,味道濃郁的香味,黛熙秀忽然有點厭惡玫瑰了。

烏黑的秀發垂在身後,一層桂花油過後越加烏黑柔順,幾個丫鬟看著很滿意。

「來來來,快把衣服給她穿上。」

一件如薄紗的裹在了黛熙秀的身上,隱隱約約透著她的胴體。

接著又急急匆匆牽著她的手往嚴蒙之的方向走去。

月明星稀,府里燈火闌珊,卻還是看不見路得。有人在前面提著紗燈,微弱的光照著一路的未知。

微風襲來,透過薄紗鑽進了黛熙秀的心,滲透著涼意,她不敢相信即將到來的是什麼,卻早已預料那是無情的摧殘,是蹂躪。

終于一顆晶瑩的淚水劃過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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