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施主教訓的極是!老僧修了幾十年,倒不如施主這般明慧!可是這二人犯了戒律,若是不罰,那我寺清規豈不成了空談?如人人學他二人,那這寺規又有何用?」方丈輕言道。
「小生倒有一法,不知可行否?」唐賀略一沉吟,開口道。
「施主請講!」方丈一甩袍袖,做了個承讓的手勢。
「佛經有雲︰佛度有緣人。這兩位小師傅既然屢次犯戒,看來並不是我佛道中人,若是有心修佛,哪里會因小小誘惑而就此沉淪?既然如此,那就不妨讓他們還俗,從塵中來,還回塵中去,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都由他們自己選擇好了。而方丈您盡可以公告眾僧,就說此二人因犯寺規,已被逐出佛門,這也就算對大家有個交代了。兩全其美,豈不妙哉?」唐賀妙語連珠,一番話說得方丈是心服口服。
「也罷也罷,施主所言極是,只是此二人六根實在不淨,只怕以後會免不了頻生事端啊……唉!」方丈嘆道。
「方丈不必過慮,有道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們倆自己的造化,就由他們自己來承擔吧!」唐賀開解道。
方丈命人收了兩小和尚的袈裟,戒牒,不由分說地將他們趕出了周流寺。那二人出寺後,命運幾經變故,誰知他們不但不思自省,反而將所有情由怪罪于唐賀,以至于後來終遭惡報,這是後話。
唐賀見二人已被逐出山門,討要那抄經余銀之事也不好再提。可轉頭一想,老父病已好轉,也是自己抄寫佛經得來的善果,本來自己賺銀就是要為老父治病,既然老父已好,那要錢又有何用?心念一轉,便茅塞頓開,欣欣然去找大哥潘谷了。
一路上,流民如潮,各個是骨瘦如柴,破衣爛衫。
尋至城外,唐賀只見幾百號饑民正將那潘谷圍在當中,潘谷面前一個碩大的鐵鍋正冒著白乎乎的熱氣,里邊是滿滿一鍋粘稠的白粥,此刻他正拿個鐵勺子在大鐵鍋里用力攪動,一腦門的汗珠。
見此情景,唐賀連忙大步上去,擠開人群,沖到了潘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