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玉很難想象,平日里與她保持絕對距離的屬下,冷硬如北極千年冰一般的藍弈,會救她。
如果說,她是主子,藍弈是下屬,他若不救她,皇帝饒不了他,這樣說得過去。
但是,為什麼是這種方式?
緋玉盡量減少動靜,就連呼吸,也調整到了睡著時候的節奏。
先將腦海中紛亂的思緒整理清晰些再說,反正已經抱了,多抱一會兒少抱一刻,有區別麼?
突然,緋玉的眼角掃到了一抹銀白。
銀狐此刻就端坐在床腳,距離她不足兩步,定定的望著她,望著她……抱著一個男人。
不知為何,緋玉卻覺得有些尷尬了,更何況,銀狐今天很安靜,只是看著,連尾尖都不動一下,真真如個標本一般。
被這樣的目光盯著,就算是個小動物,緋玉也躺不下去了。
佯裝著剛睡醒一般,轉了個身。
藍弈頓時就醒了,迅速翻身下床,雙膝跪在了床邊,卻是一言不發。
緋玉刻意冰冷著一張臉,鎮定無比,慢條斯理的將衣服穿好,一把將一旁客串標本的銀狐抱入懷中,突然冷聲開口道︰「藍弈,你有什麼要說?」
威嚴,在很多時候是很管用的,面對這個她所不熟悉的下屬,威嚴,永遠不會露出什麼破綻,就算是藍弈心有揣測,他也不敢深想,更不敢質問。
藍弈仍舊一言不發,緊抿著唇,直挺挺跪在床邊,一副任她發落的模樣。
緋玉輕撫著銀狐,狀似有陰沉怒火,但實際上,卻是在考慮接下來該如何。
直至此刻,她才突然發現,藍弈光果的身體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傷痕,但是,打斗的傷痕和刑傷是有極大區別的。
藍弈身上,刀劍傷一類並不多,鞭傷一類的刑傷反而不少。
按理說,藍弈這等性格,再加上看著他一路做事妥當,心思縝密,犯錯的機會應該不多。
那麼,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曾經的緋玉,是個極嚴格的人?
或者說,極其冷酷無情,或者……殘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