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玉不禁眼角抽動了一下,這是北宮墨離用來牽制之前緋玉的方法,恐怕那些人,之前的緋玉就算是罰,也必定是有幾分情意在內的。
但是,她不是之前的緋玉……
紅殤披著外袍,一頭長發被火燎去了些,雪白的里衣上,塊塊煙燻污漬之下,被水浸過的里衣暈開片片淡紅。
白沐絕不敢放水,紅殤,真的是負傷前來。
紅殤抱著她穿過火場,里衣的衣袖早已被燒光,未穿進外袍的胳膊上,盡是透著晶亮的水泡。
而他,仿佛視若無睹,端坐于馬上,那一副極盡完美的容顏上,居然找不到一絲痛意,看向她,反倒有隱隱欣慰笑容。
紅殤察覺到緋玉的打量,不著痕跡攏了攏身上的衣袍,將手臂掩了進去。仍舊一副笑臉迎人,問緋玉道︰「主子,如今罰也罰了,我又救了主子一命,可否……能消消氣了?」
緋玉有些尷尬別過臉,听著紅殤話里話外的意思,仿佛她只是負氣出走,耍了個小孩子脾氣。
紅殤微微一笑,繼續道︰「望主子今後若是再生紅殤的氣,放開了罰便是,紅殤絕無半句怨言。只是,白沐已經進宮三趟,次次都跪足了兩個時辰,恐怕這時,還在御書房跪著呢。」
緋玉不知該說什麼,自從她進入北營司以來,白沐待她雖說不很親厚,但是事事也算安排的妥妥當當。溫文爾雅的笑容,從見他第一面起,就能感覺到輕松。
但是她的憤然離去,卻讓白沐……恐怕北宮墨離除了罰跪,也沒少為難他吧。
她的遭遇,老天對她的玩弄,如今又借由她的手,加諸在他們身上,這對他們來說……公平麼?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說她在北營司處處覺得無法適應,記憶是一個方面不說,那麼是不是也證明,她不如之前的緋玉?
之前的緋玉能夠駕馭這些精明能干的手下,能夠擋得住皇帝,護得了他們,僅僅是記憶的差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