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見不得人?緋玉不禁有些詫異,轉而一想,或許真的是見不得人。
听藍弈那里的消息,夜溟從不現身于人前,就連替右相之子醫病,頭上也罩著厚厚的黑紗。
從來沒有人見過夜溟長什麼樣,只是興許從他口中露出的傳聞,形似鬼魅……
緋玉撇了撇嘴,她想象不出,只要還能保持人形,一個人,能長得多猙獰?
側頭想從屏風的縫隙處看到些什麼,卻換了無數個角度,也只能看見墨黑的衣袖。
或許……是破相?
夜溟見緋玉不應聲,繼而自嘲道︰「我只知曾經皇上賜皇姓于北宮大人,但貌似大人並不喜,弄巧成拙了。」
一句無心的話,卻陰差陽錯解了緋玉心中的疑團,原來,她與北宮墨離,並沒有什麼親緣關系。
然而,又一個問題浮出水面,北宮墨離對之前緋玉的態度絕對是曖昧的,那麼他,為什麼要賜皇姓給緋玉?
一旦賜了皇姓,不管兩人有沒有血緣關系,在親緣上,恐怕就是一家人了。
在這個封建保守的時代,一家人再搞曖昧,形同……
緋玉輕輕搖了搖頭,落座椅子上,開口道︰「叫我緋玉就好。」
她這次來是有目的的,不能為了亂七八糟的事分了心思。
「好。」夜溟倒也隨和,不像冉清羽那麼小心翼翼,「這里是茶樓,雖然清早飲茶不算風雅,不過,秋雨甚涼,暖暖身子也可。」
緋玉注意到身旁小桌上,已經放好了茶壺茶杯,細膩的紫砂茶杯中,還騰著絲絲熱氣。
女敕黃的茶水中,仍舊飄著星星點點的女敕葉間,輕啜一口,似能驅散心中燥膩。
「你約我相見,所為何事?」夜溟終于開了話頭,語氣悠閑,似是閑聊一般。
「只是想問問,堂堂名醫世家獨子,為什麼要棄醫從商。」緋玉一邊喝茶,一邊借著縫隙打量夜溟,只見他似也同樣喝著茶,舉手之間,那寬闊的墨袖,襯得一只手,白皙如常年不見太陽的人。